第2686章 溃败之势!
九黎军方面,是以魏尘为首的西边军加上地方散军,兵力达到二十三万余人。
白苗军方面,是以郑适为首的平原军,兵力接近十万。
双方的兵力合计三十多万,在春晓平原展开了一场你死我亡的大战。
九黎军的布阵是把最精锐的西边军放在中心,魏尘亲自坐镇指挥,两翼为地方散军,配合中军战斗。
而白苗军方面的布阵则截然相反,郑适把平原军的精锐全部放到两翼,其余兵力组成中军。
双方的战阵在春晓平原上排展开来,放眼望去,双方的阵营分的清清楚楚。
不过九黎的兵力毕竟比白苗多出一倍有余,战阵看起来也极为庞大,铺天盖地,像是给草原铺上一层银装。
交战之前,郑适特意把麾下的偏将、营队长全部叫到自己近前,环视众人,他笑问道:“诸位大人,此次与敌决战,你们怕不怕?”
“末将不怕!”众人回答的异口同声,斩金截铁。
郑适笑了,部下们说的好听,实际上,他们略显苍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哼笑出声,傲然说道:“敌众我寡,又是本土作战,九黎似乎占尽优势,实则不足为惧,九黎军虽有二十余万,但其中过半都是乌合之众的地方散军,毫无战力,只能充充门面罢了。碰上我白苗的虎狼之师,片刻之间便会土崩瓦解。”
话是开心锁。郑适身为一军统帅,他能如此信心十足,从容不迫,下面的众将们自然也都是信心百倍,心中的畏惧锐减,一各个满脸杀气,擦拳磨掌。
郑适继续说道:“在本帅眼中,九黎如草芥,挡在我军面前的并非二十万敌人,而是二十万的军功,列位大人,今日之战,正是你们立下奇功、一战成名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末将明白!”郑适说的越轻松,下面众将的信心也就越足,斗志也就越加旺盛。
“嘿嘿!魏尘这条丧家之犬已带着我军跑过小半个九黎族,今日,本帅必取下他的狗头。各位大人,这可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别忘了,我军的副帅一职一直都是空着呢!”郑适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只要能取下魏尘的脑袋,就有机会成为平原军的副统帅。
这个诱惑力可太大了,平原军在白苗族众战团中排在首位,即便是副统帅,碰到其他各军的统帅,人家也得客气三分。
等郑适把话说完,人们眼中流露出来的已不仅仅是斗志,还包含着浓烈的欲望。
郑适把各战将的斗志和激发起来,就等于是把全军的斗志推到顶点。
随着双方战鼓擂动,白苗九黎两军的战阵开始向对方逼压前进。
两军还未接触,箭阵率先发动。
双方的箭矢在空中交会而过,无数的雕翎发出的破风声形成一首死亡交响曲,一排排、一群群的士卒中箭倒地,而后又有更多的士卒从他们的身体上无情踏过。
等箭阵过后,双方的战阵已接触到了一起。
这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正面交锋,战斗中,没有任何的偷机取巧,全凭各自的真实实力。
在交战初期,双方凭着一股子的冲劲,拼得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而随着战斗的持续,郑适的排兵布阵展现出威力。
平原军两翼的精锐碰上九黎族的地方散军,双方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而且战斗越胶着,死伤的人数越多,此时拼的也不仅仅是战力,还有经验和心理素质。
许多地方散军这辈子都未打过一场战斗,现在被推上战场,而且还是和最凶狠的平原军作战,他们哪里能受得了?
看着前方敌人狰狞的五官,嗜血的面孔,野兽般的咆哮,疯狂的挥舞着武器,将己方兄弟砍倒、刺倒一片又一片,猩红的鲜血、满地的残肢断臂以及连成一片的惨叫、哀号声不断刺激着他们的感官。
这里哪里还是人间,而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许多地方散军经受不住这样的血腥与残酷,精神崩溃,怪叫着四散奔逃。
惊吓的失去理智的士卒们横冲直撞,未跑向对面的白苗军,反倒是把己方的战阵撞得四分五裂,混乱不堪。
战场上,恐慌的心理比瘟疫还要可怕,传播的比瘟疫也要快得多。
开始时只是小撮的九黎士卒怯战,而后很快演变到成阵、成战团的九黎士卒不战而退,九黎军的整齐阵营也随之开始变形。
平原军的两翼,如同两把锋利的柳叶刀,在九黎军身上做着切割手术,直接把九黎军的两翼和中军分割开来。
这时候,战场上的形势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九黎军两翼节节后退,而中军突前,白苗军这边则是中军顶住敌人,两翼在两侧包抄,将以魏尘为首的中部团团围在当中。
亲自指挥的魏尘自然也看出战局的失控,他传令下去,赶快擂鼓,督促怯阵不前的两翼士卒立刻前进增援。
西边军把战鼓敲的震天响,牛皮鼓面都敲破好几张,但地方散军却置若罔闻,依旧未敢上前。
九黎族地方散军未听指挥,一是他们未受过正规的战阵训练,你中部的战鼓敲的再响,他们也不知道那是统帅在叫他们前进;其二,地方散军是真被平原军打怕了,平时他们在地方,最多也就是剿个匪,哪里遇到过像平原军这么凶狠的敌人?
现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不管逃向哪,总之就是逃的越远越好,远离眼前这些如野兽、恶魔一般的敌人。
正如郑适当初所料,接近十万的地方散军,全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在战场上非但未帮上西边军的忙,反而成为影响全军士气的祸害。
对于这一点,从最底层爬上来的郑适算到了,而世袭权贵出身的魏尘却未料到。
十多万的西边军被平原军团团包围,陷入四面楚歌的苦战。
战斗至此,魏尘看出己方已无胜算,随即决定向外突围。
可是这时候再想突围出去,又谈何容易,平原军的重盾手顶在最前面,死死挡住九黎军,后面长戟手疯狂的向前刺杀着,突围的九黎士卒被刺倒一排又一排,非但未冲开平原军的包围圈,反倒是包围圈在逐渐缩小,十万的西边军被积压成一团,已毫无战阵可言。
战斗由破晓一直打到黄昏,仍未结束,但处于包围圈内的西边军已所剩不多,大批的将士们惨死于平原军的乱刃之下,即便是位于人群中央的九黎士卒也不安全,要时刻提防着从天而降的冷箭。
等到天色大黑,平原军的攻击还不停歇,士卒们高举着火把,射放着火箭,继续保持高压进攻。
包围圈里的西边军已打得精疲力尽,人们忍不住再次怀疑,平原军的将士到底是人是怪物,如此激战整整一天,难道他们就不累吗?
平原军哪会不累?之所以还能战斗,体力过人是一方面,毕竟平原军是最早接受我魔鬼式训练的,而且一直沿用至今,全军将士爆发力强,耐力也足,另外,平原军是深入敌境作战,没有退路,要么胜,要么亡,在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的这种信念下,即便再苦再累,只要还能站立,还能抡得动手中的武器,人们就不会退下战场。
又经过一整晚的战斗,天色接近破晓,这时候,双方之间的争斗也足足进行了一天一夜。
这么长的时间里,双方都是一滴水未饮,一粒米未尽,连停下来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神经由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铁人也受不了。
最先坚持不足的西边军。
投降吧!这仗是真的打不下去了!人们的心底里不停的回响起这类的声音。
很快,人们便把心声转变成实际行动,大批已到强弩之末的西边军扔下武器,向平原军缴械投降。在投降的一瞬间,他们也再坚持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直接扑倒在地,或躺或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人已站不起来了。
一旦有了开始,便很难再停下来。
见到投降的兄弟被平原军和平接收,并没有被杀害,立刻又有更多的西边军缴械投降。
将士们向敌人投降的状况在全军蔓延开来。
魏尘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根本阻止不了,他拦前拦不了后,拦左拦不了右,当身边的西边军偏将都有向白苗投降的之后,他也彻底放弃了。
他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把那些坚持不降的将士们招集到一起,展开最后一次的突围。
郑适早已算到九黎军要做最后一搏,平原军早有准备,给予突围的魏尘一众迎头痛击。
这次突围,九黎军拼得异常惨烈,将士们如同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向平原阵营冲杀,只是上去一波,死掉一波,许多人胳膊折了,腿断了,但仍嚎叫着战斗。
如果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时候,九黎军就表现出这股狠劲,平原军或许真就被他们击败了,但现在双方实力已相差悬殊,九黎军的知耻而后勇就显得太晚了,他们给平原军造成一定的伤亡,也引发一定的混乱,但很快平原军的混乱就稳定下来,并展开凶猛的反扑。
在一战激烈的拼杀过后,九黎军的最后一次突围也以惨败而告终。一战下来,西边军全军将士没有不负伤的,就连魏尘自己都是身中数箭。
突围刚被打退,平原军的围攻也随即展开。
望着周围人山人海的白苗士卒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一步步的压过来,魏尘哀然长叹,十多万的西边军在自己手中全军覆没,自己不仅愧对东方元霸,更愧对大王的重托,即便能侥幸逃生,又有何脸面再回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