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咱们走着瞧
安田浩二愤怒如狂,恨不得将林宇撕成碎片,以解心头之恨。但处在当前的场合,却又偏偏不敢轻举妄动。
作为东夷四大财阀之一、安田家族的直系少爷,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禁浑身发抖,呼哧呼哧喘气,郁闷的几乎要当场吐血。
对方明知他的身份,还敢扇他一个嘴巴,就明摆着还敢再扇第二个,第三个...
甚至于,此刻躺在地面上昏迷不醒、血肉模糊的助理,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身后的一名东夷保镖偏脸盯着装卸工人们推走的小推车,目光微微闪烁。
“安田少爷。”这家伙往前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道,“这小子的货,运到了至尊号上。”
安田浩二毕竟是大财阀家族的继承人,绝非无脑之辈。他愣了一瞬,愕然扭头瞅着那静静停泊于港口的“至尊号”游轮,霎时间恍然大悟:“啊,你的意思是...”
那名东夷保镖咧开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不错,这小子也要去东夷!”
安田浩二神色变幻,旋即满心狂喜:
“好好好,暂时让你多活几天,要不了多久,今日这笔债本少就会数倍讨回来!”
他在华夏的土地上束手束脚,行事多有不方便,但若回了东夷,那就是安田家族的天下啊。到时候这小子怎么死,还不全归他说了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想到此处,安田浩二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呲着牙冷笑:“你也别猖狂,咱们走着瞧!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撂下这句狠话,他大咧咧的一挥手,便被手下人簇拥着,抬起那名重伤的男助理,浩浩荡荡的往船上去了。
犹如一场好戏谢了幕,四周的看客们低低议论,向着林宇投去满含钦佩赞赏的一瞥,四散离开。
街道宽敞,行人匆匆,再度恢复了严寒冬日的冷冷清清。
“哼,这群不要脸的东夷猪!我呸呸呸!”杨惜惜气鼓鼓的骂,暴躁的挥舞起粉拳,“就这么放了,太便宜他们了!”
薛雨薇抱住林宇的胳膊,扬起白嫩的俏脸,美目轻眨:“这位安田浩二,貌似与你坐同一艘船哦。”
“大概是挨揍上瘾吧,我所见过的东夷人,多半都有些缺心眼儿。”林宇漫不经心的说道,废了好大劲儿,才将手从女孩儿柔软温暖的怀里抽出来,“咳咳,我该走了。”
两个小丫头歪着小脑袋,一个歪向左、一个歪向右,眼巴巴的望着他,可怜兮兮。
林宇眼角微微抽搐,狠下一条心,转身往前走了两步。
“呃,还有一件事。”他猛地止住步子,声音很轻,“有件事,能不能帮我做?”
杨惜惜往前凑近了,毫不犹豫的开口:“你说!”
林宇沉吟半晌,这才伸手入怀。他将攥住的那只手慢慢展开,掌心静静躺着一枚月牙形状的水蓝色玉石吊坠:“如果我三个月之内回不来,这件东西帮我带去嘉安,交给她。”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许从一开始,就对此次东夷之行生出了某种不安的预感。
杨惜惜登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抿起小嘴,别开脸,红着眼圈儿不乐意了。
真是不解风情的石头啊,人家心心系着你,临别之际,你却还在惦记着另外一个人...
“交给我吧。”薛雨薇不像杨惜惜那么任性,莲步轻移走过来,从林宇手中捏起了月牙吊坠,“我会帮你妥妥帖帖的送到,但这话要怎么说?”
林宇皱起眉,嗓音有些低沉:“人一生,有太多的不能自已。原本说好了春日同游莫愁湖,但无奈七尺之躯,先许于国,而后方能许卿。我不会允许曾经的悲剧再次重演,离散有别终遇重逢之期,只要你愿意等,我必定回。”
杨惜惜抬起白嫩玉手,用手背抹了抹潮湿的大眼睛。她狠狠抽了抽琼鼻,好听的嗓音里带着哭腔:“没良心的家伙,那个...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本姑娘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薛雨薇取出手帕,将月牙吊坠小心翼翼的包裹好,塞进了贴身的口袋:“你的话,我记住了。”
然后她仰起脸,煞有介事的问:“那你有什么话,想对我和惜惜说?”
林宇望着女孩儿那炯炯发亮的漂亮眸子,张了张嘴,仿若遇到了人世间最玄奥难解的谜题。
他宁愿薛雨薇像杨惜惜那样耍小脾气、使小性子,哭也好、闹也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神色平静,两眼直勾勾的盯住自己。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林宇猛然惊觉,自己埋藏心底的秘密,似乎已经被这个聪慧伶俐的小妮子感受到丝丝端倪了...
林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挪开视线,望着远方那烟波浩渺的海平面,嗓音有些艰涩:“雨薇、惜惜,你们或许不理解,为什么偏偏是她。
很多事情总要有个解释才安心,对不对?其实很简单,我等她,等了太久。到底有多久呢?足足一辈子。”
杨惜惜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迷惑,身子猛地往前一耸,急不可耐的开口:“你...”
薛雨薇却是猛地扯住了杨惜惜,往后狠狠一拽:“别说了,让他走!”
“林宇,无论你在不在乎,我们会等你。”她那双剔透的眸子,透着猫咪一般的诡秘狡黠,“不管为了谁,你都要平平安安回来。没有你,我活不了。”
“嗯,谢谢。”林宇满眼宠溺的望着两个美若天仙的小丫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而后向着停泊于港口的巨型豪华游轮走去了。
他的背影就好似一只徘徊游荡、无家可归的幽灵,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杨惜惜甩开了薛雨薇的手,气咻咻的嚷,“他不正常!肯定有个大秘密!你为什么不让我问?”
薛雨薇垂下了眼帘,神情有些失落:“惜惜,喜欢一个人,要多么卑微渺小啊。有些事非讲得太明白,我们真就半点儿希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