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动静越来越大。
    那女人颇有点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意思。
    莫桐忍无可忍，走到门边用力拍了回去。
    “我信你个鬼！”
    他大声吼完，原本的紧张感仿佛都消退了些。
    千晚扬起手，几乎在莫桐吼出声的同时，单手结印捆绞住空气中虚影。
    虚影娇喝一声，倒映在墙面上的影子慢慢变成狐形模样。
    她摇晃着尾巴，一双吊翘狐狸眼恶狠狠的瞪着千晚，“你这道士，为什么非要挡我的道！”
    千晚冷着脸，朝后挪了一步。
    和那虚影隔出点距离。
    这狐狸只剩半魂，靠着吸食契约者身上的精气永葆青春，身上那股味道浓的不行。
    实在太臭。
    姑奶奶闻着熏人。
    以为千晚是胆怯了，虚影眼中露出一丝鄙夷，她得意的往前两步，“没有这个道行，就别惹本狐仙，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妖祟也敢妄自称仙？”
    千晚不屑的冷笑一声。
    指尖夹着张符，往半空随手一扔，“雷火速现。”
    这……
    这种厉害的符可不是一般道士能画的。
    虚影直冒冷汗，迅速躲过两个劈下来的雷火，急忙转身往窗外跑。
    清冷的女声轻飘飘的从身后传来。
    像极了阴间的索命无常。
    “我说过只有一张符了么？”
    千晚勾唇，朝她甩出一把符箓，硬生生把刚爬上窗台的虚影砸了下来。
    妖祟：……现在道士都这么阔气了吗？
    千晚屏着气，像捡垃圾一样把地上躺着的虚影丢进了莫桐的房间。
    “好了，现在可以交代了。”
    千晚在她身上贴了个显形符，问莫桐，“这张脸你认识吧？”
    莫桐还来不及问千晚情况如何，就看见摔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女人。
    一看那张脸，恨不得咬碎后槽牙，“认识。”
    熟的很。
    可不正是他天天晚上梦里见的狗女人吗！
    “周琪，你不是在国外吗！”
    “她不是周琪。”
    千晚挑了挑眉，冷声说道，“不过，周琪现在应该也不敢见你。”
    莫桐一怔，“什么？”
    他这才注意到千晚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边，正拿着折扇想要掀开窗帘透气。
    卧槽……
    道长别放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啊！
    本能的恐惧感让莫桐也赶紧躲了过去，继续问道，“道长你的意思是？”
    千晚睨了那妖祟一眼，“你说。”
    地上的女人露出个哀怨的表情，“莫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莫桐皱眉，“想碰瓷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谁。”
    女人龇牙，愤恨的盯着他，一双狐狸眼像是冒着火，“你果然是个薄情寡义的渣男。”
    莫桐被她那表情吓到，往后一缩，委屈巴巴扯着千晚的衣袖，挡在自己身前。
    “道长……她恐吓我。”
    “放手。”
    声音像是掺了冰。
    莫桐赶紧松开手，讨好的笑了笑。
    千晚撇了他一眼，“你自己惹的桃花债。”
    “不可能！”
    莫桐想也不想就否认。
    他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绝不可……
    也许……反正大概率不可能！
    “她是只妖狐，或许你之前养过，否则她不会这么想取代周琪。”
    女人被千晚戳破心思，哀怨的蹭了蹭耳朵。
    莫桐大着胆子往前，盯着地上的女人仔细看了看，注意到她耳后的红点，不确定的说道，“你是……你是妃妃？”
    妃妃是他读小学的时候，舅舅送给他的一只白狐。
    那时候他很喜欢那只小狐狸。
    像是随身携带的挂件一样，形影不离，爱不释手。
    后来他升了初中，父母把狐狸送回了舅舅家，他还哭闹过一阵子。
    但是……小孩玩性大。
    他后来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宠物，新的生活。
    慢慢的，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忘记了。
    曾经还有一只小狐狸，在他冷的时候，会弯起小眼睛，乖乖的缩进他怀里。
    “你说过，要永远和我一起的……”女人哭的浑身颤抖，声音还有不甘，“可我不管怎么提醒你，你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