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偷来的时光
这种满足,来自于他眼前的女孩,他为她眼前的女孩感到骄傲,一种深深的骄傲。
处于他这个地位,见识过太多人,太多张形形**的面孔,那些贪婪的面目,似乎快成了这光怪陆离社会的本相。
就比如这社会上有一类女孩,他们在有了男朋友甚至升级为老公后,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就该无条件的为她付出,所以她们理所当然的讨要着名牌包包让对方为她花钱,理所当然的接收着对方给与的所有,甚至还不知足。
殊不知,不管是家人也好夫妻也好,谁都没有义务理所当然欠着谁理应为谁付出的道理。不管一段感情如何忠诚,掺杂利益关系在中间,在这种不对等式的天平一边倒的情形下,久而久之,总有一方会心生不满,最后导致怨气越来越重,无可收场。
当你将自己当成一个商品一样估价等销后,所有感情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他惊喜于,很多时候她总是处于懵懂甚至木讷的状态,对许多事也几乎是草草应对,可在一些人生道理上,她却比大多数人都看的通透,这大概,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吧。
这就是,他的女孩啊!
可——
霍行衍清浅的笑了,甚至于宠溺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如同一个大家长般劝慰,“我承认,宝贝儿你说的都对,更惊喜于你有这种想法。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庆幸,我居然能拥有你。可同时,小乖——”
霍行衍的手缓缓落下,紧紧握住了她紧握成拳的手掌,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我早说过,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不用分彼此。”
“这里本来就是我临时落脚的某一处地方而已,当初买下这里,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跟我最重要的人一起,在这里完成那么重要的仪式,这已经值得成为它存在的理由。我把它写在你的名下,也只是想把这有纪念价值的地方当做我们的共同回忆,你不用去想它有多少价值……”
“可——”一番劝慰已经让封蜜有些心猿意马,不得不说霍行衍的确是个谈判高手,他懂的如何瓦解你的意志力,可同时,理智在操纵着封蜜的思想,最后占了上风,“你说再多,我还是不要!”这样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霍行衍几乎是哭笑不得了,同时深深感叹有一个不愿意占他一丁点便宜的太太究竟是不是一件幸事,这会他倒宁可封蜜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女人了,否则他怎么会连送栋庄园都送不出去。
眼儿一眯,霍行衍使出杀手锏,“小乖,你不愿意接受,是不是因为你存了想跟我分开的想法?”
“因为想跟我分开,所以才不情愿接受?”
“怎么会!?”封蜜几乎是对这说法有些瞠目结舌了,颇为恼怒的捶打了霍行衍一下,“谁说的!?我既然答应你的求婚,就没想过跟你分开!”
她生气的模样实在很可爱,眼儿瞪的圆圆的,像一只怒发冲冠的小松狮,原谅他只想到这个词,可霍行衍就觉得可爱,还有,温暖,心里某一处,暖暖的。
“既然你没有将来跟我离婚的想法,那我们就不存在财产分割问题,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
有刚刚求婚成功并且一夜甜蜜的男女第二天居然讨论将来离婚财产分割问题的么?恐怕也就只有他们。
可若不是这个理由,还真堵不住封蜜拒绝的想法,霍行衍只有一个词,头疼,加,头疼。
怎么又绕回这个问题来了!?
封蜜恼怒的几乎要抓狂,可霍行衍说到这个份上,她居然被堵的一句都辩驳不出来,最后她只能恹恹的耸下肩膀去,“别说了,我接受!”
霍然抬头,封蜜半眯着眼儿阴测测的盯着霍行衍,眼里在笑,嘴上话语咬牙切齿,“怎么着我都应该高兴才是!咱们霍四少长的英俊潇洒而且出手又大方,一送就是一栋庄园,瞧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我就成了千万富婆了,买彩票兑奖都没这么快!”
这话语,简直是又损又夸。
“……”霍行衍被堵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哑然失笑。
这傲娇的小脾性,简直是吃不得闷亏,幸亏遇上的是他,否则换个人谁受得了!
既然已经落于她的名下,自然有参观认识的必要。
于是封蜜在‘地陪’霍四少的陪同下,简略的将庄园内逛了一遍,原是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到后来,封蜜已经彻彻底底喜欢上了这个庄园。
前面是一片庭院、空地,经过长廊,大厅后面是室外游泳池,除却二楼阳台小花园卧室侧卧客卧外还有一间画室瑜伽室,楼下是餐厅偏厅厨房,绕过这头是台球室影厅私家花园,佣人房在最后,甚至还有个被嫌弃的马房……
许是这边的房子都是这种设计,长廊四通八达,绕来绕去几乎是环形。最妙的是推开后院门往小道走去,居然是一片天然池塘,足足有一个湖那么大,喜的封蜜都想买个钓鱼竿下去钓鱼了。
等出来时,封蜜才有闲情看向庄园上的牌匾,昨夜那一出浪漫游戏,因为天太黑,封蜜只隐约扫到那笔力劲道的字体,倒真没看清牌匾上的提字。
“曲院风荷?”只是,待扫到那牌匾上的字体时,封蜜近乎震惊出声,继而是嘴角一阵抽搐。
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给起的这个名字,这怎么对得起这个庄园?
摇头失笑,霍行衍耐心为她解释,“这个庄园就是原来那个地主家的,当时这一片几乎全拆了,就这个庄园没动,只是稍稍修葺了一番,这也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
“这地主家原先姓曲,因为想显得自己有文化,那地主家儿子就擅做主张改成了这个,还特地花大钱请人写的字。”
“啧啧……”封蜜感叹加无语,这世界果然是脑残多。
“既然现在这里是你的了,那就由你来起名吧。”霍行衍倒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是封蜜喜欢。
摩挲着下巴,封蜜好一顿思索,“那是当然,我可要好好给起个名字!”
若新婚有蜜月期,那么求婚也合该有。
两人就如同纵情于天地间偶尔偷得浮生一日闲的鸳鸯般,默契的关掉了手机,拒绝了外界的所有通信往来,手牵手漫步在丁家村有着悠久历史的青石板土地上,像所有普通情侣般,享受着浓情蜜意的一刻。
午后时分,光线充足,拉长了青石板路历史的倒影,两人携手相依,背影在身后拖的很长。
路旁花店里的花香,多肉植物青翠的排排站,密密麻麻,绵绵密密,植物的枝叶从店面里延伸而出,寄生扎根在地面上,斑斑驳驳,青葱翠绿。
金毛犬壮硕的身影懒洋洋的瘫软在门前老树下,伸着舌头,口水谗涎而下,偶有路人路过,也只是懒懒一瞥,继续眯着眼儿打哈欠。
沿街的河面,少妇正在搓洗着衣物,粼粼水波荡漾开几米远处,依稀听见孩子嬉闹玩耍的声音。
当习惯了城市快节奏的生活,再见这里,忽然就觉得一个‘慢’字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像是隔去了世间的纷纷扰扰,在这一方土地里,只有安静唯有形容。
因为不担心在这里会被认出,封蜜并没有戴口罩帽檐,而是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衣服,两人之间只有静默,安静的享受着这样为数不多的一刻。
说来也是,她跟霍行衍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却很少有时间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哪怕是一次旅行,共度一段平凡安静的时光,她跟霍行衍,似乎从未旅行度假过,哪怕是这一次,都像是偷来的时光。
她暂时忘却,剧组拍戏的迫在眉睫,暂时忘却,他匆匆赶来yn,公司肯定有一大堆的事物需要她处理,就让她,任性那么一次。
想到这,封蜜更紧的握住了他温暖有力的手掌,掌心的温度让她满足的眯起眼儿。
“在想什么?”霍行衍侧眸问,恰好捕捉到她微微翘起的唇角。
“在想,”封蜜努力搜索着词汇,“认识那么久,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单独旅行过,哪怕是一次。所以,这样的时光,忽然让人觉得弥足珍贵。”
她语气里的满足让霍行衍心脏一缩,继而是浓浓愧疚。
似乎确实如此,从她们认识以来,从一开始的分隔两地,他忙着公司,她需要学习,再加上期间又发生那么多的事,误会矛盾乃至冷战。
在遇见她之前,他一直是个工作至上的人,旅行几乎是个不可能出现在他字典里的词汇,哪怕出差各国巡视产业,多半时间他恐怕在飞机上车上公司里更多,即使他身为执行主席,却不知道公司每一个决策都要经过他的手,他几乎是事事亲力亲为,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刻。而封蜜的这句话,却让霍行衍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在这件事处理完之后,他该尽可能的放权,能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她,或许。
“抱歉,我”
霍行衍刚想说话,一根如玉指尖已然抵住了他的唇瓣,他迎上的,是封蜜理解包容的明眸,那里面澄澈干净,恍如雨后的天空。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个词,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就像我也有我的责任,而且,我不希望成为你的负担。你要是再说这个话,我就生气了!”
霍行衍最抵挡不了她这幅故作生气的模样,眼里纯净满满,皱着俏鼻鼓着腮帮子,像一只被塞满鼓鼓食物的小仓鼠,笨拙可爱的难以形容。
“好,”霍行衍含笑应答,眼里渐渐淌出如水般绵绵的温柔,再次握住了她滑嫩的手,缠紧,十指交扣,两人对望间,已然忘却周遭跟身边人,世界仿佛只剩彼此。
“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未来漫长,也许旅途风景中我们会遇见不一样的人事,会为了不同的美丽景色停留,但旦愿,我们都会是彼此最后的终点站。
“早先来时,就听说过丁家村著名的五色十景,对了,你知道这五色十景是什么么?”
“嗯?”霍行衍双手插兜,长身玉立的清贵身影闲庭信步的走在这历史感沧桑的青石板路街头,风将他额前的发丝全部拂向脑后,清俊棱角分明的俊颜,让不少过往的少女脸红心跳。
只是,他的目光却凝住在始终与他相隔一米远,正对着他倒走着蹦蹦跳跳的身影上,那张嬉笑张扬的青春面孔,似乎让他的世界也跟着鲜明多彩。
“别这样倒着走,小心摔倒了。”
“不知道了吧?嘿!让我来告诉你吧!” 封蜜依旧坚持自我,才不管霍行衍那几乎老婆子般的唠唠叨叨,烦人。
“这五色啊,就是丁家村的山、水、石头、建筑、鲜花啦!”
霍行衍无奈点头,附和她的话问,“那这十景呢?”
“十景你也不知道!?”
天真如封蜜顿时瞠目结舌,继而白了‘白痴’霍行衍一眼,如数家珍一般道出,“这十景自然就是丁家村著名的十里桃花、温泉、寺庙、许愿树、蒲提江了,包括风情客栈、后山瀑布、古村小道、花街还有”封蜜禁不住蹙眉,底下还有个是什么,她居然想不起来了。
“还有玻璃栈道,”霍行衍很自然的接过她的话,上前就要去拉她的手。
“对对对!”封蜜恍然大悟,刚高兴的一叠声的应,兴奋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你说我们先去哪里?不对,你怎么会知道!?”
“哎呦——”许是这高兴就容易出事,霍行衍还来不及牵住封蜜,后者已经与过往的一个孩子撞上,在那声叫嚷声响起时,霍行衍清敛的眉目忍不住折了下。
封蜜几乎是慌慌张张转身,“对不起,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
被封蜜撞倒在地的是一个小男孩,约莫十一二岁大小,皮肤很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