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机甲为什么不适用现代战场了？”云沃躺在沙发上，脑袋还有些晕晕的。
    看来思维控制的机械对人神经系统的要求和伤害还是很高的。只不过试穿了几分钟洪波的人体增幅系统铠甲，就被机甲精神反制伤到脑袋。
    “人形机甲是新月纪的产物，至今也有千余年历史了，最开始是零代机甲，然后是一代，二代。说起来还是一代机甲被使用的最广范，那时正是天佑之战白热化时代，为了弥补人类身体的脆弱，才发明的机甲，但一代机甲使用者没有活过五十岁的。”
    洪波扔掉烟头，又点燃一根，递给云沃一根。
    “吸烟对于你这样年纪的人不好，不过聊天时口觜里不放着什么东西总觉得空空的。”
    他接着说道。
    “一代机甲因为内部震动和对神经系统的后遗症对人体产生太大伤害，直到二代机甲时才解决了震动问题。不过二代机甲的年代已经是天演纪了。那是战场机器人和蛛式仿生机甲已经发明，相对于对操作要求高，对身体伤害大的人形机甲，仿生机甲更适合大规模战场，久而久之人形机甲的研制便停步于二代。”
    “现在联邦已经没有人形机甲了？”
    “只有一些仪仗队还使用二代机甲，不过不配置武器。”
    人形机甲只所以在战场上难以抗衡蛛式仿生机甲的重型炮火，除了二代本身的性能缺陷外，机师的水平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数倍声速的重机枪和重炮，让低护甲的二代人形机甲连第一波冲击都承受不住，便被炸成碎片，但那是天演纪中后期，人工智能刚刚起步的时代，随着联邦科技的发展，智能系统的优化，机甲装载人造智能来代替人类控制是可以预见的，加上材料科学的发展，更加迅捷，实用，坚韧的人形机甲一定会被重新提上日程。
    云沃点点头。又问。“人形机甲对机师的要求比使用hbi还高吗？”
    “那是一定的，hbi只是在力量和速度上增强人体力量而已，它的最初设计是为了在身体机能上让人类和夷越人甚至虫人相提并论，但人形机甲当初的设计思路是多功能战斗平台，可以单体抗衡机械化部队，并能在外太空环境作战的超级机器，对机师的要求是相当高的，不仅仅要机师超强的心里素质，更重要的是，要有常人没有精神强度。”
    “就比如你吧。”洪波指着云沃说道。
    “向你这样的身体素质，在军队里连最低级的兵种都不如，也就当个炊事员，但若你的神经系统足够强韧，能够和机甲电子脑相融的话，融合度越高，对机甲的操控度就越强，王牌机师就是这么来的，人类净化之刃军团那几个王牌蛛式机甲机师，没有一个能在体能上和那些超级士兵相比的，最强机师司空亮骨瘦如柴，但他神经韧度极为强大，少年时是个深蓝少年。”
    “就算是他，驾驶的也不过是蛛式机甲，而非人形机甲，二代人形机甲比同时代的三代蛛式机甲，操控难度大数倍。”
    “不过我觉得人形机甲肯定会有被重新提起的一天，未来战场更加多样化和复杂化，只有灵活的人体形才能试用。嗯。。”
    “联邦军队是什么样的。都装备有机甲吗？“
    云沃对联邦军队编制还真不了解，只知道联邦有三股军队势力。
    分别是人类军队，虫人军团，和亚人军团。其中虫人军团数量最多，由虫人最强的物种，钛骨虫人组成，虫人军队是以氏族命名和编制的，一个氏族就是一个军团，受虫人大酋长同意调度。
    人类军团装备最好，其中最精锐的净化净化之刃军团。至于亚人，则是近几十年才建立的军团，在数量上无法与虫人相比，装备武器上也不能和净化之刃军团相提并论，他们的存在是联邦为了平衡人类和虫人军事力量，并平息越来越多的混血亚人对亚人社会遭歧视不满而建立的。
    ”你想参军？“洪波反问。云沃摇摇头。“就是随便问问。”
    “虫人和亚人军队我不太了解，我可以和你说说净化之刃的内部情况。”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弹掉。
    “净化之刃共有三个军部，分别是驻守首都星的中央军部，现任司令是沧无月将军，常备部队三百万左右，包括十个机甲联队，十个战舰联队，一百机械化部队，还有一个编外特种师。
    南方军部，是驻守在麒麟星域边陲伽马星圈的驻边军团，现任司令爱丽尔，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欧罗巴人，我和她还见过几面。
    还有一个北方军部，林荡，前两个军团都是综合性军队，而北方军则不同，北方军是以突袭和速度著称的，只有一个兵种，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夜幕游骑兵团，曾经在虫人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
    联邦军队划分相当复杂，但总结起也就是这几股势力。”
    “听说净化之刃对血统有很高的要求，是这样吗？”
    洪波呵呵一笑。“这你都知道，的确，净化之刃军团是当年天佑之战遗存的天佑者们组建的军队，第一代军团指挥官几乎都是人类独立的天佑之战幸存下来的军人，他们对非人类种族极度不信任，所有从第一代净化之刃到现在，军士都是清一水儿的人类，连人类和其他种族的混血亚人都通不过第一轮考核的。”
    “这样岂不是人为地将人类和其他种族隔阂开，我记得自由天佑联邦宪法规定，联邦人人自由而平等，并接受来自其他压迫者统治星域的被压迫者，怎么军队里还这这样的种族主义。”
    “平等？”洪波冷哼一声。“平等永远是相对的，自由也永远是相对的。平等和自由永远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的游戏，净化之刃是联邦人类的包围者，也是人类霸权的最终保障，这是必要的，也是必然的。”
    云沃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当没有利益冲突时，联邦各种族能和平相处，一旦涉及到每个族群的最根本利益，谁会将自有天佑联邦当成自己最终的归宿，不管人类怎么同化，基因水平上的差异注定了人类和外星种族的不同。
    他曾经打算进入联邦军队混出个名堂来，然而和平年代一个没有背景关系的人，想在军队中混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听洪波说军队对血统还有要求，以自己的基因来说，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要说上战场，就是部队里每天上百公里的训练，他都做不下来，想了想还是机甲比较适合自己。
    试着问了洪波一句。
    “你以前做过机甲驾驶员？”
    洪波摇摇头。
    “那你怎么一股子怨气。”云沃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洪波哼了一声，“我在净化之刃南方军呆过，也见过那些王牌机甲机师，那种笨拙的蛛式机甲，在平面战场上或许是战争之王，然而一旦到了复杂地形，它们庞大的体型便成了累赘。而且。。“
    洪波的声音有些骄傲有些落寞。
    “二代机甲就是我曾祖父发明的，他用了半辈子解决了内部微振动问题，还改良了一代机甲必须月兑光身子泡在水里的驾驶方式，结果在与虫人一场战争中，机甲编队被虫人的蛛式大型战场机甲轰成碎片，我曾祖也因此被接触了联邦科研院院长的职务。”他声音有些愤懑。
    “那次失败明明是指挥官无能，人形机甲根本就不是用做正面突袭的，什么机甲能受得住蛛式武器平台和电磁束炸弹的直面轰炸，结果军部为了找替罪羊，就把机甲设计者我曾祖推了上去。”
    “联邦找替罪羊是一项光荣传统。”
    “至少你曾祖还活了下去。”云沃冷笑说道。
    “要是你曾祖只是一个普通科研员，恐怕直接会死于一场意外事故吧，就像司徒教授一样。”
    洪波不说话了。抚摸着hbi的箱子。
    “司徒教授曾经教过我，他是个很好的老师。希望佩鸾这次能够顺利吧。”他敲着箱子，“铁卫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有使用它的机会。”
    远扬号行驶了近一个月时间到达第一个空间跳跃点，穿过空间折叠站到达一方新的星域，母星地球实在太远，要经过两次空间跳跃才能到达太阳系。
    舷窗外闪烁的星光仿佛从遥远的亘古传来，这些恒星光芒都是上亿年前从恒星上发过来的，现在也许那些闪烁的星星早已毁灭塌陷，也许又孕育出新的文明。相比之下一个人的生命实在太短暂。
    越靠近太阳系云沃心中越是激动。终于飞船发出通知。
    “前方到达太阳系。”
    窗外依旧静谧死寂，熊熊燃烧的恒星发出红赤的光芒就像沐浴荷尔蒙的眼睛。一颗孤零零的蓝色星球出现在飞船前方。
    母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