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看着呆愣愣的郭星，笑道：
    “你师父经常说自己这个开山大弟子脑子不灵光。
    我之前还不知道是怎么个不灵光法。
    现在我倒是明白了。”
    “额……”
    郭星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脑子里却更乱了。
    他完全想不通，那个侵蚀地球的亚圣，为什么会出现在苍琅界。
    方牧见状，只得解释道：“她叫江瑶，乃是上古化形的纯水。
    前些时日, 有几个亚圣觊觎他的力量，用仙阵将她困住，并抽取了她的力量侵蚀大世界。
    如今她被我救下，便定居在了苍琅界。”
    郭星听到这里，才终于将这几天的事串联了起来。
    他喃喃道：“怪不得入侵大世界的仙人忽然停手了。
    果然是师父做的！
    这么说，那些亚圣前来攻打苍琅界，也是因为这件事？”
    不等方牧回应，江瑶就主动开口道：
    “其实你师父想要庇护我，本应该有稳妥的解决办法。
    不过他做得比较绝，把那几个亚圣的后路给断了。
    所以那些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准备灭掉苍琅界。”
    ‘呃……这倒是师父的一贯作风。’
    就在郭星思索着这些事的时候，江瑶一扬手对着他甩出了一滴蕴含着浓厚仙气的液滴道：
    “我受你师父庇护，按理说应该送你几件法宝作为见面礼。
    不过我一穷二白，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便用这滴清泉作为礼物吧。”
    郭星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接住这滴仙泉。
    可这滴仙泉刚刚接触到他的皮肤便融入了他的体内。
    紧接着，一股浓郁又纯净的灵气在他体内扩散了开来。
    这种灵气并非是仙气，但品质却凌驾于仙气之上。
    郭星原本就已经有了空洞巅峰修为，被这股纯净的灵气一冲，差一点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境界。
    他连忙盘膝而坐，就地调息了起来。
    江瑶又是一扬手，在郭星身周布置了一座隔绝仙阵，将他罩在了中央。
    在这个过程中, 方牧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郭星彻底顿悟之后，他才扬了扬眉道：“你为何要将他留在这里？”
    江瑶的确不富裕，可她身为水系亚圣，想要给郭星见面礼的方式仍旧很多。
    然而她却直接送给了郭星一场顿悟，让他只能就地调息。
    这个目的便很明显了。
    江瑶没有回答方牧的问题, 而是反问道：“你刚刚是在给接下来的一战准备退路？”
    方牧点头道：“怎么，难道这个退路有问题？”
    江瑶摇头道：“这倒不是，大世界的确是一个极好的退路。
    那些老家伙苦心积虑谋划的，正是重返大世界。
    你把那里当做退路自然没问题。”
    方牧继续问道：“那你为何要阻止？”
    江瑶叹了口气道：“你是想借此一战突破当前境界吧？”
    方牧点头道：“不错！”
    江瑶道：“既然如此，你便最好不要给自己留下后路！
    亚圣与金仙之间虽然只差了半个品阶。
    可就是这半个品阶，却难倒了不知多少天才横溢之辈。
    在这条路上，不可有丝毫侥幸。
    一旦心中有着些许动摇, 便有可能落入万劫深渊。”
    方牧若有所思道：“后果如此严重？”
    江瑶解释道：“其实正常来说，突破亚圣失败的后果并不会这么恐怖。
    可这一次却不同。
    你想借着其他几个亚圣的压力突破, 他们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你灭杀。
    你在突破之时无论出现任何微小的意外, 都会被他们死死抓住，并借着那微小的破绽将你击溃。
    届时你即便能逃脱, 可你承诺我的避风港, 也多半会烟消云散。
    正因为有这种风险，所以我才会现身提醒你。
    不过我也只是提醒而已, 到底如何决策还是要看你。
    以你这个弟子的天赋，此次顿悟半日之内便会结束。
    短短半日还不至于影响你的布局。”
    方牧想了想，问道：“想要突破至亚圣，真的如此艰难？”
    江瑶毫不犹豫道：“这是自然！
    当初我以纯水幻化成人形, 天生通透、掌控万水。
    如此天资，已然有了成圣之资。
    然而我修炼万载，却连亚圣的门槛都没有摸到。
    这都是因为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通天树庇护，对成圣之路上的劫难自心底畏惧。
    后来我也曾外出历练，可无论如何，我的心志却总是无法跟体质一般通透无垢。
    通天树用了无数灵宝辅助，我也只是堪堪踏入了亚圣的门槛。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让你在心有杂念之时强行闯关。”
    方牧静静听着江瑶的讲述，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江瑶见状，皱眉道：“难道你觉得我是在故意吓唬你？”
    方牧摇了摇头道：“这道没有。
    我能看出你并没有恶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并没有觉得突破亚圣有什么困难。”
    方牧在说话的同时，手掌缓缓向前伸出。
    在他的掌心处虚虚握着一个完全由规则勾勒而成的光团。
    光团中的规则线条看似纷繁杂乱，可江瑶却一眼就看出，这是整个苍琅界的缩影。
    方牧竟然将苍琅界的底层规则凝聚在了掌心。
    这是亚圣手段！
    江瑶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可抑制的瞪得老大。
    由纯水凝聚成的身躯，更是因为过于激动而出现了道道波纹。
    她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你已经突破了！？”
    方牧想了想道：“也算不上突破吧。
    我在重塑了苍琅界之后，就已经隐隐感知到了这片天地的底层规则。
    当时受限于实力，我还无法将这种规则凝聚出来。
    直到与无瑕老祖一战之后，我才终于能触碰到这种深层次的规则线条。”
    江瑶怎么也没想到，困了自己数万年的亚圣之路，方牧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就踏了过去。
    一时间，这个上古水圣彻底陷入了凌乱。
    方牧看着浑身波纹荡漾的江瑶，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我如今的境界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亚圣了？”
    江瑶使劲儿咬了咬嘴唇道：“对！
    映照洞天的底层规则，便是亚圣的标志。”
    方牧听了，不由微微皱眉道：
    “可为何我并没有觉得我的战力有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