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死了？这可不是小事。”
    剑主表情严肃，一股无形气势发散开来，云气涌动，剑主的气势终于显露出来。
    “至于帮忙，那就算了。阿梨虽是宝苑出身，如今已是司天台的人，免得有人说闲话。”
    剑主站起身来，望着云卷云舒，声音飘渺：
    “以后告诫阿梨行事小心，不要锋芒毕露，步了太史玉清的后尘。司天台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老夫早知道此人活不了多久。”
    剑主目光灼灼，浑浊的老眼蕴含璀璨精芒：“未来之事终究未发生，若是以此为基准来干涉现在，那便是坠入魔道了。”
    “此言何意？”曲素英不解。
    司天台观测未来一直很准，以此为准岂不是少了一些弯路？
    “观测的未来只是结果，你无法得知是什么过程导致的结果。老夫给你讲个故事。”
    “大概是六百年前吧，老夫还是大师兄，小师弟江明是那一代最惊才艳艳的弟子。”
    剑主目光带着一丝追忆，仿佛又回到那个年代。
    江明天资聪颖，三年练气大成，十年步入养神。
    此人学习东西仿佛就跟玩一般，没有任何门槛。
    剑主修为比江明强，但天赋这方面只能甘拜下风。
    江明也是下一代剑主的热门人选。
    在众人不断对比之下，两人似乎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剑主作为大师兄，入门早了几十年，道行较为高深，性格稳重。
    与之相比，江明倒是显得心浮气躁，急功近利。
    当然，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这只是一个门派的良性竞争而已。
    后来太虚剑主老友太史清惠来访，
    那时恰好门派大比，年轻气盛的江明被对手所激，下手过重，误杀同门。
    太史清惠当众直言门内某个弟子狼子野心，心术不正，未来将是门派的祸害，祸乱苍生的罪人。
    虽未直名身份，太虚剑主压下此事。
    江明风头正盛遭人妒，众人将矛头指向他，从此万人瞩目的天才变成过街老鼠。
    许多人实力不行，反而在道德上找优越感贬低江明。
    曲素英听得入迷，没想到还有这等往事。
    “之后，就是你们熟知的修炼魔功，杀害同门，造混世魔胎，间接造成剑主身死的相柳了。”剑主笑道。
    “此人祸乱门派是果，如果有因，太史清惠此言便是因，正是她此言，加上众人排挤，才造成了今日之果。”
    “所以凡事不能光看结果，你自以为改变结果的行为，恰恰是促进此果之因。”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常缺陷，云水洞天
    这一番话振聋发聩。
    让曲素英内心大为震动。
    太史预言确实准确，但换个角度思考。
    正是因为这个预言，才让门人猜忌排挤江明。
    原本的江明只是个年轻气盛，心地不坏的年轻人。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或许正是因为此预言才让人走上这条路。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恐怕也没有后来赫赫有名的大魔头相柳。
    也不会做出让门派蒙羞百年的人伦惨事。
    此言让曲素英受益颇深。
    不管南边如何暗流涌动，陆谦依然陷入了漫长的研究之中。
    黑山灵田。
    魔云蔽日，阴气森森。
    向日魔葵园林之下，耸立起一座巨大宫殿。
    宫殿内部空无一物，铺着光滑的白玉之壁。
    金丝铜线纹路勾勒复杂法阵。
    丝丝缕缕漆黑黄泉阴气从中飘出。
    殿内雾气弥漫。
    制造道兵环境要求十分高，如果天地精气不浓郁，很可能导致法术失败。
    大殿没有一个家具，中央是一座法坛。
    法坛之上摆放着无数动物尸体以及人类尸体残骸。
    一名黑袍道士站着旁边，手掐法诀。
    嗤！
    白纸符箓自燃，化为一道幽火。
    “敕！”
    陆谦轻喝一声。
    符火分化，形成黑白两道火光，分别没入前方两具尸体额头。
    两具尸体分为一男一女。
    男的长相俊美，面色苍白，眉心有一道火焰般的黑纹，邪里邪气。
    男性神情严肃，头顶漆黑尖角高帽，上书四个白色大字：“正在捉你”
    女性浑身赤裸，身材凹凸有致，眉心一道黑纹，头戴尖角白帽，上书四个黑色大字：“你可来了”
    打入符火之后，整个人仿佛面色红润，似乎活过来一般。
    气质朝着黑白极端的方向行进。
    黑白无常一黑一白，一阴一阳。
    白无常勾魂，黑无常拘魂。
    黑白无常行走幽冥，出入两界。
    即便是黄泉天子麾下，这两人也是十大阴帅之一。
    并且具有独特性，分身万千。
    打入符箓之后，陆谦并没有停下，而是不断打入各种符咒，不时拿出一把刀在两人皮肤上刻下复杂符文。
    赤红、靛蓝、漆黑、各种符箓光芒闪烁。
    每当完成一个节点，陆谦都会拿刀破开两人胸膛，换上一些异兽部位。
    黑白无常并非真正的黄泉阴帅，而是冥河秘府制造的复刻品。
    主材料需要十八岁八月八月八时出生的男子，以及十七岁七月七日七时出生的女子。
    身为惩恶扬善的黑白无常，必先有一双洞察幽冥以及人心险恶的双目。
    最佳材料为獬豸之目。
    “獬豸找不到，只好用直角黑羊的双眼代替了。”陆谦一边按上双眼，一边思索道。
    獬豸是一种类似麒麟，长着直角和山羊胡子的黑毛神兽。
    传说獬豸能分正邪，识人心善恶。
    乃是邢狱之人供奉的神兽。
    此物位列异兽天罡榜，极难找寻，找到了也打不过。
    直角山羊有一丝獬豸血脉，位列地煞榜末段。
    属于花钱就能找到的神兽。
    除了眼睛，还有敏锐之耳，嗅觉之鼻，洪亮之口……。
    还要有永不畏惧，胆大心细的内心。
    陆谦用的是鬼火双头魔虎的心脏。
    光是收集这些材料，就花了三四十万法钱。
    “原版大多数材料无法找到，只能找些替代品了，希望法术成功。”
    若不是有百万家底，黑山每年还有二十万左右的盈余，恐怕真承受不住。
    陆谦倒是不怕花钱，毕竟距离水眼开启没多久了。
    哪怕把钱花光，提升一下修为也是值得的。
    只怕钱打了水漂。
    又过了十天，黑白两道光芒直射苍穹。
    大殿之内，两个赤裸男女身上骤然出现黑白法衣。
    黑无常握着钩锁，白无常握着哭丧棒。
    轰隆！
    黑白无常睁开双目，精芒四射，一股气势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