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震得我有点转不过弯来，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开口打破沉默：“您是说，曹楚汉是您的养子吗？”
    “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秦江未点点头。
    一旁的莫途有些不屑的撇过脸，一副对这个真相不屑一顾的样子。
    倒是之前一直跟秦江未一般的莫征反而镇定许多，他说：“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猜到过，先后有两笔不知名的汇款打入你的储备账户，我当时还在想是谁，只是没料到会又是你的儿子。”
    莫征的话里似乎带了一点嘲讽，我诧异的看了看他的侧脸，只见他冲我安慰的笑笑，仿佛刚才我听到的一切只是幻觉。
    秦江未点点头：“是他打过来的钱。我也是……经历了这一场病变才感觉，有些事情可能早就注定了，就像我和楚汉一样，当初我收养他也是一种缘分。”
    莫途紧绷着脸：“收养？他不是跟别的女人在外面生的孩子吗？”
    秦江未一阵苦笑：“我虽然之前做过很多错事，但自从知道你们的存在后，我就再也没有犯过同样的错误。你们两个是西辞留给我的礼物，我说什么都不可能怠慢。”
    西辞……这是莫征母亲的名字。
    第一次从秦江未的口里听到，竟然一阵缠绵悱恻。
    莫征深吸一口气，按住了身边烦躁的莫途：“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跟我们好好说说，我们这个兄弟的来历吧。”
    曹楚汉的眸子闪了闪，他盯着莫征许久，慢慢的从唇边划开一道笑意：“还是我来说吧，爸爸刚手术完不久，长时间的说话对他而言不利于恢复。如果我有哪里说得不对的地方，爸爸在指出来就是了。”
    一口一个爸爸，几乎让莫途眼里都要冒火。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垂下眸子心里感叹，看来无论长到多大，对父母之爱的占有欲是每个孩子与生俱来的天性。
    曹楚汉似乎并不在乎莫途的反应，他清了清喉咙，开始了一场关于多年前的故事会。
    那时候的秦江未失去挚爱，却又意外得知了两个孩子的存在，这无疑是生命给他的馈赠和善意。秦江未一直守着莫征莫途两兄弟身边，只是碍于他们的外祖母，他不能时时陪伴在他们的身边。
    后来，莫途病重，秦江未将他带去了国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曹楚汉。
    别看曹楚汉现在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其实他的年纪还比莫征大了两岁。秦江未是在街边捡到当时还只是个孩子的曹楚汉，一开始秦江未并没有动过收养他的念头，只是将他送到当地的福利院，并留下了一笔钱。
    但很快，曹楚汉就从福利院里逃走了。
    秦江未接到福利院电话的时候，曹楚汉正光着两只脚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脸上还是灿烂的笑容。
    秦江未说：“就是这个笑容让我动了想要收养他的念头，就算无法带回国，我也可以拜托当地的普通家庭暂为代养，我出钱就行。”
    曹楚汉轻笑：“是爸爸可怜我，我才有了今天。但是爸爸也很清楚自己还有两个儿子，所以当时就跟我说好了，我的身份并不能曝光。”
    我了然的点点头，秦江未这是在乎两个儿子的想法，尤其是当时还在病中的莫途。
    就这样，秦江未给曹楚汉安排了一个住处，在莫途住院期间，一直是曹楚汉跟在秦江未的身边。除了他不能去医院探望莫途之外，他就是那个房子的小主人。
    或许是这样的感觉让曹楚汉眷恋不已，他在阐述这一段的时候，两只眼睛都闪耀着异样的光彩，好像是在缅怀什么。
    “后来，莫途的病痊愈，我也就不能住在那里了。所以爸爸就给我安排在了一个好心的叔叔婶婶家，他每周都会来看我，我也很满足了。”
    曹楚汉轻轻弯起嘴角笑着，可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带了一丝深意。
    “所以，你之前来到平城是为了靠近我们？”我忍不住打断曹楚汉的故事。
    曹楚汉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我本来博士毕业后就打算回来看看。我记忆里的故乡已经模糊不清了，所以爸爸跟我说的平城才是我的故乡，我就想来闯一闯。至于遇到你们，大概就是一种缘分吧。”
    缘分？好吧，这样带有玄学色彩的故事，确实只能用缘分二字来形容。
    “莫途病了两三年，我在爸爸身边也生活了两三年，那是我一直都很珍惜的回忆。”曹楚汉轻轻一叹，“你们放心，我对你们的财产没有兴趣，我也不打算跟你们争夺什么。我只是……想要有一个家人罢了。”
    曹楚汉这么一说，反而让莫途有些尴尬了。
    要知道，从人家曹楚汉进门开始，莫途身上的敌意就比莫征明显多了。
    想想也对，莫途在秦江未身边待的时间最长，自然是父子情深。
    突然得知自己老爸在当地还收养过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儿子，这样的复杂情绪是我不能理解的。
    莫途脸上一阵错愕：“谁会在乎这个！我是想知道你一直围着我们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
    曹楚汉有些受伤的笑了：“我要是有什么意图，大概早就会向你们公开我的身份了吧？爸爸和我之间的收养手续是合法的，在法律上我跟你们的位置一样，我大可以不必这样躲躲藏藏。如果不是为了爸爸的感受……我真的不必。”
    话说到最后，曹楚汉有点落寞了。
    我突然能理解他的感受，一个渴望家庭温暖的孩子，却一直只能躲在暗处当一个背影，如果是我也未必能做到曹楚汉这样。
    曹楚汉对秦江未是真的在意，就像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的在意。
    说到这里，秦江未咳了两声：“过去的事情大概就是楚汉说的这样，说起来也是我对不住你，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公开过你的身份。”
    曹楚汉摇摇头：“您也您的苦衷，我知道。”
    莫途愤愤的转过脸去：“切……”
    “好了，莫征莫途，从今天开始，楚汉就是你们的哥哥。我们是一家人。”秦江未掷地有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