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要好同学的老公，我同学是雪霖集团总裁。他介绍过来的投资，不会是假的。”
    施厂长打量着叶洪刚，见他穿得这么土气，更加怀疑：
    “他是做什么的？”
    “我是温家上门女婿，暂时没有工作。”
    “啊？”
    施厂长惊讶地张大嘴巴：
    “一个靠老婆吃软饭的人，能介绍有钱的投资商过来？不会吧？”
    女人容易轻信人，他要替范依霖把胡，范依霖上过几次当。
    叶洪刚被说得很难堪。
    办公室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这时，从外面走过来一个漂亮女孩，给他们泡茶。
    泡完，她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不动。
    叶洪刚打破难堪的沉默，胸有成竹地说：
    “范总，是真是假，看实际行动，就是看朱总有没有钱，对不对？再说，朱总不要化你们一分钱，连饭也不吃你们一顿，不要你们支付一分钱手续费，骗你们什么呢？”
    “对对，朱总，你不要生气。”
    范依霖赶紧给朱亚芳打招呼：
    “因为我们碰到过几假洋鬼子，他们才这样怀疑的。”
    叶洪刚看了妈妈一眼，又说：
    “朱总很忙，但听我说，你是我老婆的同学，就很重视，立刻决定来考察，洽谈。”
    “谢谢你，叶洪刚，也谢谢朱总。”
    范依霖有些激动地挺着上身，眼波晶亮地盯了叶洪刚一眼，才说：
    “朱总，我们先带您去车车里看一下吧。”
    朱亚芳看了儿子一眼，说：
    “好的，先看，再谈。”
    范依霖就让高厂长带着他们到两个车间里，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还去成衣样品间，成品仓库，生活楼等地转了转。
    一个车间是自动化制衣车间，一个车间是人工制作车间。两个车间都在生产，很干净，也安静，井井有条。
    走在路上时，高副厂长偷偷拍了一下朱亚芳的照片。
    走回总经理室，坐下后，叶洪刚就给妈妈使眼色，示意她开始谈判。
    朱亚芳有些拘谨，她按照叶洪刚教给她的内容，鹦鹉学舌地说：
    “范总，你们厂总共有多少人员？去年总产值是多少？有没有利润？”
    范依霖如实说：
    “我们厂总共有一百二十五人，其中工人九十八人，销售和管理人员二十八人。去年总产值是两千八百多万元，但利润只有一百一十五万元。还有一些货款没有收回来，所以资金出现困难。”
    朱亚芳边听边点头，叶洪刚让她不要多说话，以免说外行话，露馅。
    “我们的外贸订单可以拿很多，但没有资金垫资生产，所以一些利润低的订单，我们都不要。”
    因为是同学的老公介绍，范依霖没有吹嘘说谎，实话实说：
    “我们现在接的这个一千多万订单，是西欧的，价格比较高。做下来，起码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哦，是这样。”
    朱亚芳问第二个问题：
    “你们厂里向银行贷过款吗？”
    “贷过。前年，贷了五百万，还有两百万没有还。”
    朱亚芳看了儿子一眼，说：
    “贷过款，就应该有资产评估报告，能让我看一下吗？“
    这是谈股份的关键。
    “有。”范依霖站起来，到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走过来递给朱亚芳看。
    朱亚芳翻看起来。但她看不太懂，只好装样子，从头翻到尾，才递给叶洪刚看。
    叶洪刚翻了翻，自言自语地提醒她说：
    “你们厂里的总资产，包括厂房和机器，是一千八百六十八万。如果朱总能投两千万，就要占大股。”
    朱亚芳按照他教的话说：
    “我们林生投资公司，少于两千万，是不投的。”
    范依霖一愣，看了施高两位厂长一眼，说：
    “我们厂只需要五百万郭转资金。”
    叶洪刚故意说：
    “朱总，你投五百万，占百分这二十五的股份。”
    “我们多给百分之五也行。”
    范依霖拍板说”
    “给你百之分三十的股份。”
    这个厂范依霖占百分之八十的大股，施高两位副厂长各占百分之十，她有决定权。
    叶洪刚给妈妈使眼色，让她把杀手锏拿出来。
    朱亚芳就站起来说：
    “不好意思，范总，只占百分这三十的股份，太少，我们嘉德集团是不会投的。”
    叶洪刚既做师娘又做鬼，对范依霖说：
    “范总，机会错过，再找这么有实力的投资商，可就难了。有两千万投进来，你们可以扩大生产规模，不是一样的吗？”
    范依霖看着施高两位厂长，施厂长说：
    “真有两千万投进来，那是好事，问题是到底有没有钱进来。”
    他还是怀疑他们不是投资商。
    高厂长也表态说：
    “范总，我们不是可以接更多的业务吗？有钱进来，就扩大生产。”
    “好吧，朱总，我同意你来投两千万，占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我们占百分之四十七。钱什么时候能到位呢？”
    朱亚芳看着叶洪刚，不敢说话。
    叶洪刚冲他点头，示意她快说。她才说：
    “合同签好，第二天就能打过来。钱到账后，林生投资会派人过来，出任董事长，负责监管财务。”
    范依霖又是一愣，意外地看着她问：
    “会派谁来呢？是你吗？”
    朱亚芳越说越流利：
    “我争取吧，总经理是女的，再配个女人当董事长，会更好。”
    范依霖迫切地说：
    “你是说，今天签合同，明天资金就能到位？”
    “对，钱到账后，再去工商部门办理股东变更手续。”
    “这是应该的，那就签吧。”范依霖拍板说。
    她急死了，再没有钱进来，原料购不进，就要停产。她脸上泛起激动的亮色，马上吩咐站在那里的漂亮文秘去打印合同。
    叶洪刚跟妈妈一吹一唱地说：
    “范总，我看你们还没有董事长室。”
    范依霖说：
    “房子多得是，三楼最东头那间间腾出来，做董事长室，让朱总来坐。”
    一会儿，秘书把股份合同拿过来。双方看了一下，就在上面签字。
    朱亚芳看着合同，有些不敢签。叶洪刚用眼神给她鼓励，她抖着手，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