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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眷时 第37节

      若不因为现在是江北凌晨,她高低得先拽着陆夜白去路边儿喝碗面茶再回家。
    机场里明光锃亮,打在刚被保洁阿姨用干净拖把拖过的地板上反起刺眼的光,身旁面前全是步履匆忙的行路人。
    时温迈着不紧不慢的小碎步,正跟旁边插兜悠闲散漫的陆大爷商量吃什么,她说她根本不想吃,他说他吃了就得吐。
    两人达成一致,各回各家,各找各床。
    没有任何东西摆放的行李转盘周围早已聚拢起许多,同他们一样刚下那班飞机的人,隔老远都能听到大声抱怨驾驶员没经验的,问地保行李什么时候出来快赶不上转机的。
    大部分还是与家人朋友通电话,商定在哪里碰头见面方便的。
    待时温和陆夜白龟速抵达,他们的行李恰好是最先一批出来,走进人群拎好行李出去,就上了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车。
    一晃六年光景,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人潮汹涌,都足够江北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将郊区平层都推掉用来重盖高楼大厦。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见不到什么小平层,更别说老胡同。
    反倒是越往拥堵的环中走,偶尔还能在路边儿看见些保存较完好的、被爬山虎和竹子封起的胡同巷子,亦或者是青瓦红栅栏门儿的小屋。
    后来通过陆夜白和司机师傅偶尔唠几句的嗑,时温才知道,不是郊区没有小胡同了,只是他们走的这条道儿上很少。
    刚进北里屯,陆夜白便听见旁边自上车就一直阖眼休息的时温略倾身对司机讲,将她放在前面瑜舍的门口就好。
    还是没忍住要唠叨她,陆夜白像个爱操心的管事儿大爷,“祖宗,咱不想跟家就算了,您名下房产那么多,何必不跟自家住非要去睡硬板儿酒店呐?”
    时温靠回椅背轻耸了耸肩,没多思索给了陆夜白一个不能反驳的理由,“那不得之后找人打扫了我再进去住吗?难不成要我现在回去自己撸袖子干?”
    陆夜白听完登时乐了,笑的双肩颤抖,偏头打量了下快把身子埋进黑色座椅中的姑娘。
    暗红色旗袍外罩着的白色绒毛外套挡不住凹凸有致的身姿,及腰的黑色长发被抓夹随意固定在脑后,额角落下的细碎毛发遮不住琥珀明眸,红唇皓齿。
    唯一与整体温柔端庄气质不符的,就是下唇正中有一个从中间断开围绕的银色唇环,不但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反而更给女人添了些清冷妩媚。
    从头到脚整一个不掺家长里短、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气民国大小姐样儿,别说让她自己撸起袖子来做家务。
    光是让她站在没打扫干净的家里都怕污了她。
    “那赶明个儿个咱给您约个家政阿姨,打算回哪儿住戚?江清巷还是芙蓉街?”陆夜白边念边低头摁手机,问他那群富n代的狐朋狗友们有没有好些的家政推荐。
    时温见前面过了红绿灯就要到瑜舍,往门口稍移了些随口回了句,“再说吧,先跟这儿呆几天。”
    说完才反应过来,她也被他潜移默化回那口浓重的江北腔。
    拒绝陆夜白想一起陪她住酒店的提议,时温推着行李进瑜舍先订了一周的套房,回房扔下行李箱简单洗漱。
    照例在床头点上檀香,丝丝缕缕白烟升腾缥袅在暗中,时温鼻翼间充斥满熟悉又陌生的熏香味,逼自己入睡。
    江北和巴黎隔着六个小时的时差,虽然不如十二小时那样难倒,但总归刚回国来的前一周并不会很舒服。
    果然,时温这一觉睡的不踏实极了。
    先是梦见以前在江北发生过的那些烂事儿,不等她喘口气画面突然一转,又变成那个人在酒吧里搂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当着一群人的面儿毫不在意的贬低她,说她这人玩多了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卡座周围站满明里暗里挂着嘲讽不屑笑意的男人女人们,眼里全然是不加掩饰的瞧不起和意兴盎然,好像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吓得时温直接从床上惊坐而起。
    那节檀香顶端忽明忽暗还在燃,余灰只积了两三厘米,在她视线扫过时不堪重负,落入香炉。
    空调温度不高她却出了一身冷汗,额头背脊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时温双腿曲起无助的蹭撩了把额间垂落的秀发,双臂抱膝埋头入内。
    挺奇怪的,明明在巴黎的夜晚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些了,可能是因为身知回故土,心忆也发芽。
    再次提醒时温,其实她根本就忘不掉过往。
    整个暗室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动静,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维持蜷缩成一团的姿势久到时温觉得自己马上要融入黑暗,才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用略微僵硬还透着麻意的胳膊,摸过床头柜上静音了的手机摁亮来看,发现连她发呆的时长一共才睡了一个小时出头。
    倦乏尤在,却彻底没了睡意。
    拢着睡袍翻身下床,蹬上拖鞋踩在地毯上,身披黑暗从套房的小冰柜里随便拎了瓶红酒出来,也没用酒店里消过毒的高脚杯。
    拿开瓶器粗暴弄开橡胶塞,手握瓶颈举起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往下灌,越灌脑子却越清醒。
    时温又在脑海中描绘出以前那个人的模样,他是那样宠她惯她,因为她一时兴起插玫瑰花专门去买了瓶瓶身高档的红酒。
    最后没摆两天就被她以艺术之名全部霍霍光。
    圈握红酒瓶的手忽然顿住,红酒因口中装填不下,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些许,顺着下颚线滑落在锁骨上。
    也滴落在白色浴袍上,长出暗红色的花。
    时温眼睫颤了颤,顾不上蹬拖鞋,光脚跑去外间想找纸巾擦拭。
    时间无法让她忘记那个人,只能让她适应没有那个人的生活。
    从刚到巴黎时的彻夜失眠,再到之前不做噩梦勉强能睡几个钟头。
    抛除其中痛苦的过程不论,她适应的结果也还算是看得过去。
    显然今天回江北,虽然表面上不显山露水,也还是在四下无人的暗夜里,被梦境真诚出卖了她脆弱的内心。
    干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掉头回来才发现纸巾就在床头柜上,伸手抽出两张胡乱擦了把已经干了的睡袍,拎着红酒瓶晃到落地窗前。
    头顶星辰寥寥镰刀月却清明皎洁,冲破无边黑暗寂静洒落在时温身上;眼下楼灯屋火不消不熄,尽忠职守地向外人展示首都的迷人夜景。
    安静夜晚好像总有一种魔力,让孤单的人不自觉就想宣泄情绪、诉说心事。
    时温还没来得及将内心酝酿了少许的伤感找以合适的途径倾泻,电话铃声先把她从失神中拉回。
    系统自带的铃声不高也不低,响在无任何动静的暗屋中分外刺耳,好像能带来一丝似有若无的热闹,又好像有什么想不通的被打破。
    总之时温才生出不久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伤暂时被压了下去。
    仍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望月亮,时温没去拿手机,任由它断掉,又响起,不依不饶。
    直至第三次响起。
    时温扫了眼来电,果然不出所料。
    来电人是陆夜白。
    “祖宗,嘛呢您?”
    电话那头声音清明,不似时温刚从梦中惊醒不想说话,反倒似是自回了家起就没睡,专门掐着点儿给她打电话。
    时温抬手捏捏喉咙,清了清嗓子,睁眼说瞎话,“睡觉。”
    陆夜白直乐呵,嗤笑她,“您跟我甩这不开面儿的片儿汤话,可真就和我二舅姥儿一水平。”
    “陆夜白,我就很好奇,为什么你在巴黎能好好说话,一回江北来口音就这么重?”
    时温嗓音里散漫着浓郁葡萄酒的醇香,娇媚又带些甜腻,如果不听话里的内容,无一例外会觉得她是在撒娇。
    说完还不顾形象张嘴打了个酒嗝。
    那头陆夜白不知是被她清甜的嗓音腻住,还是听到了那声轻微不做作的酒嗝,没第一时间回答。
    静默两秒到底也没说她什么,“咱可倒是想,但用江北腔说法语您不觉着怪气吗?”
    “像这样儿?tu 儿 ne pe儿ux pas dormir?”
    陆夜白似是用尽全力将法语的大舌头和江北腔的儿化音结合起来,一句话好端端的话被他说的坑坑巴巴五迷稀碎。
    却逗笑了刚怀藏着低迷情绪的时温。
    两人放声大笑了许久才渐停,在陆夜白还没想出下一句,是该问她明儿个早上要去喝豆汁儿吗?还是想好以后有什么打算了吗的间隙。
    时温却盯着灯火辉煌的脚下雾了眼,毫无征兆的开了口。
    哑声轻嘀咕出一句莫名其妙,却让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的话。
    “陆夜白,我梦里总有梦不完的江南。”
    -
    再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十点过一刻。
    艳阳高照而出的金光透过未遮掩起的窗帘吞噬暗影,斜打入热意晒暖了醒来仍蜷在被窝里玩手机的时温。
    一头柔顺乌黑的细发被主人不胜其烦的顺到身后,又在平躺时被抓起撂在头顶上方。
    微信聊天框里干干净净的一眼就能看到底,里面有且只有一个联系人,备注是【路从今日黑】,头像右上角红圈里的数字已然堆积起以2开头的两位数。
    时温没细看那些消息,退出微信界面给陆夜白拨了个电话去。
    那头秒接。
    “祖宗,晒阳都太屁股了,您也该起床用膳了吧?钢筋骨头都吃不住您这么饿。”
    清朗温善的语气掺着混不正经,俨然像是昨晚根本没听她说过那句话般。
    时温拢了把被她扔散开的长发,从床上坐起身来。
    望向落地窗外的人聚人散的江北城打了个哈欠。
    这几年过惯了巴黎悠闲自在的清早,猛然间瞟到江北底下各个过道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站在红绿灯口等红灯的人,比巴黎十条街的人加起来都多。
    还是有些不太能习惯。
    但显然胃比人习惯的更快,时温的嘴被饥肠辘辘的胃掌控,“我想喝豆汁儿。”
    对面男人没什么犹豫的提供选项:“我给您带还是出来吃?”
    “出去吧,我想晒晒太阳。”时温慵懒至极的蜷成一团。
    “行,那我去接您。”
    时温挂完电话连人带手机又倒下瘫了会儿,百无聊赖的刷着根本没几个人的朋友圈。
    期间按耐不住双手,在搜索栏输入那串默记于心的数字,跳出那个人的微信名片她却不敢添加。
    关掉后台强制自己不要再去想。
    下床找拖鞋还不小心踢倒了昨晚没喝完,随手放在床下的红酒瓶。
    里面小有剩余的红色液体经撞击倾倒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房间里的暖白色地毯。
    时温无奈的扯扯唇,弯腰捞起红酒瓶来放在床头柜上,心中冒出个不好的想法:
    今天大概又是一个不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