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福德的表情完全符合他现在胜利者的姿态。
    而一直到最后才明白自己是怎么输了的向辰，也是灰头土脸到了极致。
    劳福德饶有兴致的看着向辰，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听说你最擅长杀人诛心，不知道我这一手，可还算漂亮？”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向辰也是气急而笑。
    微微摇头，向辰气哼哼的笑声也是颇有些无奈。
    不过就在劳福德准备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向辰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劳福德把他要说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向辰转头看着向阳，语气里的感情色彩并不是特别浓郁。
    “向阳啊！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做选择的，我没办法陪你一辈子。”
    向辰看着向阳脸上的笑容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劳福德的笑容尴尬在脸上，向阳也是呼吸停顿了些许时候。
    略带着些许茫然的看着向辰，向阳低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句话的确是向辰的风格，只是语气和神态都模仿的有些像了，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办法轻易隐藏的。
    满脸都是嫌弃的翻了翻白眼，不过想到向辰一直都是这样不负责任，向阳也就释然了许多。
    才出了一口气，不过向阳突然眼前一花。
    伸手想要去阻拦向辰，却是拍马不及。
    “向辰！”
    向阳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后者的拇指也是在劳福德咽喉处听了下来。
    拇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向辰想要深深地望了一眼劳福德。
    本来放在劳福德咽喉处的手掌最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向辰拍了拍劳福德的肩膀。
    在把劳福德给拎起来之后，向辰也是一脚把劳福德屁股下面的凳子给踢到了一边，然后一把把劳福德给拽了起来。
    “向辰你别过分！”
    看着向辰的举动，不远处的向阳也是娇叱了一声。
    不过在三秒钟之后，向辰用事实跟向阳证明，有些时候女人的声音大是有用的，但很多时候，都不太有用。
    一手提着劳福德，向辰即使只用一只手，也只不过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就把向阳给控制住了。
    轻轻一松手就把向阳给推出去很远，向辰平静的看着向阳，这是两个人相处了快二十年里，一直都没有在向辰的脸上出现过的眼神。
    看着面无表情的向辰，握着虎魄的向阳有些害怕，所以她攥着虎魄的手又紧了紧。
    事实上不止是向阳一个人，在向辰身边的劳福德也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没有控制住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
    就在向辰扑向劳福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老人家在那么一瞬间发现，某些特定的时候，自己视作是万能的东西，真的不是万能的！
    同时劳福德也是奇怪的看着向辰，不知道这家伙现在这种状态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敏捷的身手？
    但劳福德并没有提心吊胆太久，向辰就松开了控制他的手。
    拍了拍劳福德两边的臂膀，向辰轻蔑了笑了一声，可还没有等到向辰开口说些什么。
    在劳福德的身后也是突然窜出一只手，直接打在了向辰的胸口上。
    只是这一拳，就让向辰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喉咙处的鲜血也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劳福德脸上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而在他身后突然窜出的身影并没有停歇，趁着突袭的手，也是对向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作为行家里手，对于这种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对手性命的做法，向辰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自己对面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劳福德藏的杀手锏了，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才确定他的存在，只不过这个存在却是比自己刚才干掉的三个保镖都要棘手，这是让向辰很不开心的一种状况。
    被突然出现的这个王八蛋打的节节败退，向辰努力让自己跟着这个影子一样的存在。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空挡，向辰抱住那影子的手臂打出一招两败俱伤的过肩摔。
    没有任何意外的，那道隐忍多时的影子在倒地的同时，也是一击鞭腿扫在了向辰的胸口。
    一连串的攻击，向辰直接被打到了墙壁上。
    劳福德身后的那道影子起身还想对向辰做些什么，不过才站起来，那道身影却是忍不住的身子一僵。
    “藏了这么久，真的是难为你了！但如果你要是认为自己藏得久就应该得到回报的话，那么你真的是错了！”
    靠在墙上的向辰胡乱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迹，藏在他双指之间的一个小亮片也顺着他的指缝坠落。
    那是向阳的一条耳坠，薄薄的一片，上面还带着一丝血迹。
    可就是一条耳坠，已经疲惫不堪的向辰，仿佛是连握住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靠在墙壁上不断地喘着粗气，向辰看着那道影子。
    而似乎是向辰的目光太过锐利，在向辰的注视下，一直都藏在劳福德身后的那道影子的颈间，也是突然喷射出了一道血线。
    绵软无力的倒在地上，即使是已经宣告了回天乏术，那道影子还是微弱的颤抖着双腿，好像是想要挣扎着什么。
    向阳的那条耳坠掉落，在场的人虽然不知道向辰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劳福德最后的这张底牌是怎么用完的，大家都很清楚。
    只不过向辰又回到了向阳的另一边，他和劳福德两个人又是把向阳留在了中间的位置。
    “向辰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现在应该没办法再突然窜到我的身前了吧？”
    好像是没有注意到向阳正在注视着自己一样，劳福德淡然的对向辰笑着问道。
    向辰咧嘴笑了笑，却是没有再发出声音的力气了，只是靠在墙面上，胸廓起伏的有些剧烈。
    根本不用向辰回答，劳福德自己就可以自问自答，“看样子应该是不会再出现刚才那样的状况了，看来我这最后一张牌打出的也是时候。”
    对向辰得意的笑了笑，三个人这样的站位，劳福德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这个孩子的身上！
    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声，劳福德对向阳笑着说道：“看来你这个养父还是把最难得选择题交到了以你的手上，怎么选择，就要看你的了！”
    说完，老夫就静静的看着向辰，等待着向阳的选择。
    而看在墙壁上的向辰，只能是看了看劳福德，又瞧了瞧不远处已经死透了的那个保镖。
    脸上的笑容是很放心的样子，也没有了之前的严肃。
    沉默了很久，向辰才算是攒足了一句说话的力气，“我还是那句话，你已经长大了，很多时候，都是要自己做出选择的……不过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能帮你兜着！”
    向辰对向阳露出的笑容有些怪异，不过只有向阳知道，这是在自己小时候，向辰每每有外出任务的时候，对自己做的鬼脸，虽然因为脸上伤势的缘故，向辰的表情有些面目全非了。
    “人目光所及的地方，绝对不是看到的最远的地方。孩子，你的养父说的对，你长大了，是应该学会自己做出选择了，我想你爸爸妈妈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你自己做出的选择而感到欣慰的！”
    劳福德和向辰像是发表获奖感言一样，一人一句，之后就落下了帷幕，只不过两个人的交锋可没有因为声音的终止而落下。
    这次小房间内可以说是真的再也没有外人了，可是摇摇欲坠的向辰，还有屹立不倒的劳福德。
    这两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是让向阳有些心烦意乱，这两个人的确是没有在发出其他的声音，不过给站在他们中间的向阳所造成的压力却是跟两个人你来我往，争的面红耳赤是一样的效果。
    明明没有声音，可是向阳却好像是听到了最吵闹的声音。
    忍不住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连她手中的虎魄都松了些许。
    向阳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已经尽显负重的骆驼，至于那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怎么来，什么时候来，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劳福德和向辰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
    而这声叹息就好像是某种发起冲锋的号角，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的向阳大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吵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向阳只觉得自己失去了平衡一样，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
    此刻的向阳i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举着手中的虎魄，想尽力让这个世界安静下来。
    在虎魄刺到什么东西之后，向阳终于感觉到这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可是当向阳恢复了清明，感觉周围的景象不再那么混乱的时候，她也是发现了自己刺入向辰胸口处的虎魄。
    就好像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惊吓，向阳猛地松开了自己握着虎魄的双手。
    双手捂着自己的头，没办法接受，却又不得不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呼吸变得急促而又缓慢了下来，从前的向辰对向阳来说，既是天使又是魔鬼，可是现在，不管向辰是天使还是魔鬼，他的翅膀都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