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瑶冷眼看着他，忽然又往外走。
    凌司辰一把扯住她，怒喝，“你去哪？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踏出这扇门半步！”
    “我就要出去，我去哪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我有管过你吗？凌司辰，你就是一个超级大混蛋，我讨厌你！”顾书瑶使劲挣扎，甚至还低头想咬他好让他松手。
    不过她的嘴唇还没碰到他，被他及时按住她的脑袋，顺便将她的脸狠狠抬起来，“你这臭丫头，我是谁？我是谁你不知道？我是你老公，就有资格管你，还有，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讨厌的字眼，看我饶不饶你！”
    讨厌鬼！
    凌司辰，你就是个讨厌鬼！
    顾书瑶怒极了，便也气咻咻地吼出来，“好，你要我说对吗？我说给你听，你告诉我，你又找那个颜颖谈了什么？”
    颜颖？
    怎么又提到颜颖？
    凌司辰怔了一下。
    顾书瑶自顾道，“我明明跟你讲过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事，我不需要她帮我找什么医生，可是你呢？还是去找她，你说你讨不讨厌？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我？”
    凌司辰继续一字不语，他在纳闷她怎么知道他找了颜颖，纳闷是不是谁跟她说了什么，导致她情绪这么激动。
    “凌司辰，我们离婚吧。”顾书瑶猛地吐出一句犹如晴天霹雳的话。
    确实是晴天霹雳。
    凌司辰即时瞪大了眼，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是啊，她在说什么？
    离婚？
    她怎么又提到这样的字眼。
    他明明跟她讲过往后再也不许提这两个字。
    “顾书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收回去，刚才的话，马上给我收回去，我可以当是你一时混乱胡说的，听到没有！”他不禁也气急败坏起来。
    顾书瑶却是淡定从容得近乎麻木，斩钉截铁道，“我没有胡说，我是真心想跟你离婚。”
    “给我闭嘴！”凌司辰怒吼道。
    顾书瑶便也不吭声，唇角勾出一抹冷然的笑，似乎在嘲弄他一厢情愿，在说他再一厢情愿也没用，她就是要离，她决定好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他也不例外。
    不，不能生气，不能跟她斗气，她心情不好，他要理解她，要包容她。
    凌司辰又是努力平息着冲动的怒火。
    突然，顾书瑶又开口，“凌司辰，我累了，我很厌倦这样的生活，我不想整天活在这么痛苦的日子中，我是一个废人，我连女人最基本的用处都没有，我甚至还无理取闹，整天给你添加烦恼，我还跑去找其他男人给你绿帽子戴，这样的我，你还要来干什么？你不觉得累吗？你心里一定很累，一定很厌恶我，早就忍受不了我，只不过，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又是你间接造成我这样，你不得不强撑着。”
    她苍白的脸，继续挂着嘲弄的笑，变得让他感到陌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她。
    “凌先生，这将是你们最艰难的时期，尤其是凌太太最难熬的日子，将来，如果你心里觉得很委屈，觉得很痛苦，请你记住凌太太会比你委屈和痛苦一百倍，你还能控制自己，还能自我调节，可是她不能，她心里住着一个魔，这个心魔会随时困扰她，操控她，甚至会把她摧毁。”
    曹医生曾经跟他说过的这段话，冷不防地跃上他脑海来。
    经验丰富的医生，其实老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明确告诉他因为这个病，可能会引起顾书瑶很敏感，于是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可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而且还这么快。
    登时，他紧紧地抱住她，道，“我会治好你的，丫头，我一定会把你治好！”
    “万一治不好呢？而且就算能治好也要很长时间是不是？你忍得住吗？你还这么年轻，你确定可以一直过无欲无求的日子，凌司辰，你不行的，我不相信，没法相信！所以，我们离婚吧，你和我离婚了，可以另外找一个女人，一个能正常陪你做那种事的女人，或者，就那个颜颖吧。”
    “不要提她！”
    “不提？”顾书瑶眼里又迸射出那种令人陌生的神情，她冷冷睨着他，冷笑道，“凌司辰，不要告诉我你对那个颜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可不信，她那么漂亮，又那么能干，家庭背景对你的前途又有帮助，那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你真的不心动？”
    凌司辰不语。
    顾书瑶则认为被她猜对了，心头顿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剧痛漫无边际地袭来，痛得浑身抽搐起来。
    凌司辰又是深深地把她抱入怀中。
    “凌先生，你知道每年因为抑郁症而死亡的人数有多少吗？那是一个令人无法想象和相信的数目！”曹医生的话，再次萦绕耳边。
    不，他不能让她的病情更严重下去！
    不能让她变得像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
    不能让她离开他！
    “对不起，丫头，我没想过会伤害你，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不要提离婚。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爱你，我不能没有。而你，也一样的是不是？
    我们若是离婚了，康康和乐乐怎么办？你忍心不要他们其中一个？康康那么喜欢弟弟，乐乐也那么喜欢哥哥，他们两个，谁也离不开谁，就像我们。
    丫头，我不能没有你，一想起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会痛苦得喘不过气来。那个颜颖，我答应你往后再也不找她，真的再也不会了！”
    顾书瑶一个字也没有回他，奋力扭动着身体，试图从他怀中出来。
    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我要解开你的心结，你心里有个恶魔，它在操控着你，你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把它赶走的。丫头，我知道你很难受，知道你很痛苦，我陪着你难受，陪着你痛苦，总之，我们不会分开，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是我们说好的。”
    顾书瑶精疲力竭，无力地倒在他怀中，眼泪不止狂流着，寂静的房间里渐渐传出她撕心裂肺的痛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