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知道她在商场？
    他咋知道的？
    顾书瑶急忙往周围看去，但并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她结结巴巴道，“我……我……”
    “我收到你消费的账单，你是不是买了衣服？”凌司辰干脆直言。
    顾书瑶终于恍然大悟！
    是啊，刷信用卡会有手机短信通知，他是卡的主人，短信也就发到他的号码上。
    “对不起，钱我会还给你的。”顾书瑶下意识道。
    “你说什么？”凌司辰语气一滞。
    “我不是有意刷你的卡，今天出门忘了带我自己的，不得不借用一下，我会还给你的，等下我就去转给你，请你把你银行卡的账号发给我，对不起。”说完顾书瑶视线模糊起来，眼睛热得发疼。
    电话里，凌司辰嗓音冰冷，“顾书瑶，你给我闭嘴，谁要你还钱，你在胡说什么？”
    他不要她还钱？
    是她误会了吗？
    可她又不是他的谁，他连说句喜欢她的话都没正面对她说过，大家之所以在一起，多亏宝宝，他对她好也是为了宝宝将来健康平安。
    他心里爱的，是邱思婕，由始至终都是那个邱思婕，而邱思婕，就要回国了，到时他一定跟邱思婕和好如初吧。
    “瑶，你怎么了，没事吧？”杨以薰猛然道。
    原来，她的脸色变得很差，很差。
    迎着杨以薰忧心忡忡的样子，顾书瑶眼泪更多，她的手缓缓放下，毫不犹豫地掐断电话。
    “凌司辰说什么了？”杨以薰继续关切道。
    “他、他没说什么，问我是不是出门了，让我注意安全。”顾书瑶不想让她们知道某些情况，不想让她们为她担心难过。
    杨以薰注视着她，心有所思，安妍大大咧咧地则立刻感叹道，“有个人关心着，真好，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呢。”
    “你走去那里，对着周围大声喊你想脱单，有没有谁愿意当你的男朋友，指不定你今晚就能像瑶那么幸福。”杨以薰不禁也揶揄一句。
    安妍当即一翻白眼，嗔道，“去你的！你这是想我成新闻头条吧！”
    “哈哈哈，这不更好，这样那些男人都纷纷打电话过来抢着当你的男朋友。”
    她们两个就这样欢脱地斗起嘴来，顾书瑶则陷在自己的世界，心不在焉。
    杨以薰见状，冲安妍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安静下来，顾书瑶这也缓过神，怔怔地看着她们。
    “瑶，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们？别自己憋着好吗？我们担心你。”杨以薰还是问了出来。
    顾书瑶深吸一口气，便也缓缓道，“邱思婕，要回来了。”
    “什么？”杨以薰和安妍纷纷愣住。
    顾书瑶把刚才苏以然说的那些话告诉她们，说完自嘲一笑，道，“我以为，她不会回来，谁知我是在自欺欺人，她那么爱凌司辰，又怎么会真的放手，而凌司辰，指不定也一直等着她……”
    “瑶，你别这样，肯定是那个苏以然故意这样胡说刺激你的。我觉得，邱思婕那么心高气傲，假如凌司辰不亲自去接她，她势必不会放下身段主动回来。”安妍马上安慰道。
    不料反而弄巧成拙。
    是啊，邱思婕心高气傲，矜贵，不像她，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让他开心，让他觉得她有些价值，而不是一无用处，所以，即便去做那些难堪的事她都义无反顾……
    唇角勾着苦涩悲哀的笑，顾书瑶的脸越发苍白起来。但很快，她又压下这些难受压抑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转到别的话题。
    下午两点钟，杨以薰和安妍要回去上班了，
    她们又是纷纷安慰她，顾书瑶道，“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好好工作。”
    “你等下去哪？要不你跟我们去公司吧，你可以去找凌司辰，他一定很惊喜的。”杨以薰提议道。
    顾书瑶一怔，摇摇头，“不了，他早上出门时说过今天会有很多事做，我不去打扰他，我回家吧。”
    “那也好，你出来这么久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就在微信找我们。”
    “嗯。”
    几人走出商场，杨以薰和安妍走过去公司，顾书瑶则打车回家。
    路上，凌司辰再次打电话过来，刚才她挂机时，刚好有个部门经理来见他，他便也先跟部门经理谈完公事，现在总算得空了，继续找她。
    “你还在商场吗？”他问。
    “没有，我在车上，差不多到家了。”顾书瑶回答，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又认为她在撒谎，不禁急切地解释起来，“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让司机跟你说，或者我拍视频给你看……”
    “好了顾书瑶，我相信你。”凌司辰打断她。
    顾书瑶顿了顿，再道，“你还有别的事吗，我准备下车了。”
    凌司辰稍作沉吟，道，“嗯，没事了，你回到家好好休息……”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书瑶已经掐断电话，然后朝窗外看去，泪水再次自然而然地涌上眸眶。
    “我找你，是想知道你在哪，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卡本来就是给你用的，你想买什么随你喜欢，我从没想过要跟你把钱要回来，也不会要你的钱。”
    忽然，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顾书瑶反复看着短信，眼泪哗哗直流。
    一会直到司机喊她，说已经到了，她才回过神来，迅速擦掉眼泪，扫码付钱，下车。
    回到家，她倒头大睡，可睡着睡着做起噩梦来。
    她梦到邱思婕回来了，凌司辰亲自去接回来的，凌司辰让她搬离这里，因为邱思婕要住进来。
    她不愿意，问他为什么这样，难道邱思婕比宝宝还重要吗？她甚至跟他求情，可惜，他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邱思婕见她不肯走，直接过来赶她走，还各种言语羞辱她，刺激她，最后，一脚狠狠地踢在她的肚子上，剧痛伴随着鲜血，从某个地方源源不断地流出。
    空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周围全是殷红的一片，那是宝宝化成的鲜血！
    孩子，流掉了。
    而凌司辰，远远地站在那里，高高在上，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