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妍。你不懂。”顾书瑶低声道出一句。
    “那你告诉我啊。”安妍又追问，见顾书瑶一个劲地摇头神色痛苦无比，转而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但学长刚才说他不会放弃，你打算怎么应对他？”
    良久，顾书瑶道，“再说吧。”
    “嗯，你好好想一想，我还是建议你接受他，我之前就说过，希望你能跟他在一起，毕竟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何况现在知道他还那么喜欢你。”
    顾书瑶没再做声，安妍想到她受了那么大冲击，心里肯定乱糟糟的，拥住她，道，“我们回饭店去吧。”
    她们并没有发现，附近拐弯处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凌司辰今天陪一大客户来这里吃饭，客户是外地的，爱喝酒，且喝了不少，中途要去洗手间方便一下，他出于礼貌和安全，陪客户走一趟。
    不料会碰到这样一幕。
    尽管他只是从中途听起她和肖诺的对话，但也大约猜到怎么回事。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他的眼神一片暗沉，幽冷。
    “凌总！”
    一声豪迈爽朗的叫声，把他唤回神来。
    他俊颜即时恢复如常，朝对方道，“王董，没什么事吧？”
    “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对方说道，整个人还是有些醉醉的，“外界都说凌总冷酷无情，高高在上，可在我王某看来一点都不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把你认作老弟怎么样？”
    凌司辰微愣，道，“谢王董抬举。”
    “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老弟。我们王氏企业所有新能源业务，以后都交给你！走吧，我们继续喝酒去。”
    凌司辰又是淡淡一笑，先前阴沉的神色不复存在。
    回到公司的顾书瑶，心情依然久久没法冷静，肖诺痛苦挣扎的样子盘踞着她的脑海，把她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稍后，洪亮来找她帮忙打一份资料。
    谁知她打错了，直到凌司辰在会议室跟董事局谈及下季度的发展方向时才发现。
    “我也想爱你，但我没法这样做，我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我又怎么配得上你的爱……”
    一本正经的策划资料上，竟然穿插着这么一段风花雪夜的文字。
    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凌司辰更是直接黑了脸。
    “谁做的app？”他朝洪亮怒吼出来。
    洪亮也已吓得浑身发抖，“是、是小顾，我这边刚好遇上一些急事要处理，便让她帮忙打一下，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对不起，凌总！”
    说完他又马上跟在座各位承担错误，然而那些董事大部分都对凌司辰有想法，虽说错的是下面的人，可这些人也就是凌司辰的人啊，自然逮住机会毫不客气地讥讽起来。
    最后，是凌司辰发挥其超强的应变能力，来个扭转乾坤总算堵住那些董事的嘴，但洪亮已经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会议结束后，他迫不及待地去找顾书瑶，气咻咻道，“小顾，我明白你昨天在工地很辛苦，心里也可能很不满，但你有什么大可直接冲着我来，就算你骂我也无所谓的，有必要在工作上发泄吗？你知道因为你这个幼稚的举动让凌总陷入多大的难堪！”
    顾书瑶一头雾水，迟疑道，“洪特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傻？你以为不承认就可以躲过去吗？”洪亮直接把资料甩在桌子上，指着那些胡乱添加的内容，道，“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
    顾书瑶看完，恍然大悟，整个人几乎也抓狂起来。
    天啊，她怎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对了，洪亮刚刚说什么来的？
    凌司辰因为这件事被那些董事笑死了？
    她记得她第一次来公司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为那些董事的不配合雷霆大发，如今，闹出这么一波，那些老古董们肯定更加明里暗里奚落他，不服他吧。
    “洪特助，对不起，我……”顾书瑶不禁道歉起来。
    洪亮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不用跟我道歉，而且，你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吗？要真的这样，你一开始就不会做出这种闹剧！”
    其实洪亮性情算是比较温和，他很少这样对人发火，但今天实在太离谱了，凌司辰在董事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他最清楚不过，他身为凌司辰的特助，非但不能帮凌司辰，反而害了一把，让其变得更艰难。
    凌司辰还没跟他算账呢！
    越想洪亮越觉得怒气难掩，瞪着顾书瑶那一脸无辜的样子继续吼道，“小顾，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也不清楚你跟凌总是什么关系，但作为凌总的特助，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是真心来这里工作，拜托就踏踏实实干，别再想那些下流的手段，那样只会让人感到恶心！”
    顾书瑶面色也当即一变，道，“洪特助，麻烦你说话客气点？你说谁恶心？”
    “客气？你说某些话的时候有想过客气两字吗？你昨天跟我说你是凌总孩子的妈妈，可我问了凌总，他告诉我不可能，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永远都不会是他孩子的妈妈！”
    顾书瑶俏脸又是一白。
    “凌总深受女性倾慕，公司里随手抓都能抓出一大把，但她们顶多也就暗恋，没有谁像你这样大言不惭，你那样子说完全就是不知廉耻懂吗？人家凌总压根没把你当一回事！”洪亮在气头上，说话难免有些难听。
    顾书瑶今天备受各种冲击，心里本来就纠结不开，此刻听到这些话不禁也怒了，“洪特助，今天我在工作上出错，我接受批评，但一码归一码，我昨天跟你讲的没半点虚假，我，就是给他生孩子的人！如果可以选择，我更不愿意，从来都不愿意，不管他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但绝不包括我，就算这个世上所有男人都死光光，我也不会看中他！”
    “凌、总！”忽然，洪亮结结巴巴地喊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