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动作，霍沉冷冷地看过来。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几分锋锐。
    不知道为什么，江归晚原本跃跃欲试的手怎么也不敢继续往前伸。
    尴尬地僵硬在半空中，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又用那种示弱般的声音喊：“霍哥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自重。”
    霍沉冷声吐出两个字，带着几分嘲弄看着她，冷冷道：“江小姐该不是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吧？”
    都已经见过这么多面，他当然不是真的觉得江归晚不知道他已婚。
    这话分明是嘲讽。
    然而江归晚却绞住手指，鼓足了勇气似的看着他，眼眶微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我当然知道霍哥哥已经结婚了，还知道霍哥哥跟阮女士之间的关系很好。”
    在月色下，她似乎带着几分哽咽。
    低声道：“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人真的能够操控自己的情绪就好了。我也想管住自己的心，不要有些非分的想法……”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哪怕只是跟霍哥哥这样安静的站在月光下，哪怕霍哥哥并不理我，我还是觉得好高兴。”
    她的手掌按在胸口，低低地道：“我的心脏跳动着告诉我它有多么雀跃。我明知道这样不应该，我却管不住我自己的心。”
    她弯下腰，大着胆子拽住霍沉的袖子，捧着他的手想要往自己的胸口按。
    明明在做这样近似于引诱的动作，她的脸上却带着无辜单纯，满是濡慕地看着他道：“霍哥哥，你自己摸一摸，感受一下。我的心跳那么快，全都是为了霍哥哥。”
    江归晚并不怕露馅。
    想到面前的那人是阮寒星的丈夫，她就已经激动得要浑身战栗。
    更何况他是这样的英俊帅气，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丝毫的瑕疵。
    假如能够征服他——
    不，甚至不需要征服他，只要得到他，能够亲近他，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她也确实很懂得发挥自己的优势。
    她出门的时候，故意只是将发根擦了个半干，发尾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落在她丝绸v领裙上，将胸口的布料打湿，勾勒出她起伏的曲线。
    伴随着弯腰的动作，雪光在月色下格外晃眼。
    每当她动作的时候，都有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而那张跟阮寒星有三分相像的脸上，带着欲语还休的深情，款款看着一个男人的时候，哪怕是铁石心肠都要融化。
    更何况，又有哪个男人，愿意拒绝一个美人的深情表白吗？
    她像是一个爱上不该爱的男人，却又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傻女孩，痴痴地看着男人，恨不能为他燃烧自己的一切。
    这无疑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换个人，大概此刻已经将她拥入怀中，为她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对她温声细语的抚慰。
    然而霍沉却直接抽回手，冷冷地站起身，寒声道：“别碰我。”
    他的目光冰凉刺骨，厌恶不加遮掩，冷声道：“恶心。”
    江归晚的动作顿时僵住，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他。
    她都已经这样了，他竟然还是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态度没有半分的软化。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油盐不进啊？
    当初阮寒星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驯服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还是说她的魅力，就真的不如阮寒星？
    不。
    江归晚才不愿意承认这样的可能。
    阴鸷在眼底一闪而过，她很快又换上受伤的表情。
    “霍哥哥，连你也觉得我的爱很恶心吗？”
    她站在月光下，脸色发白。
    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伸手捂住脸颊，声音脆弱得支离破碎，低声抽泣道：“我也觉得这样的我好恶心，竟然对别人的丈夫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爱霍哥哥，爱得心口发疼，爱得夙夜难寐。”
    她低声诉说着自己的爱恋，如泣如诉：“霍哥哥，我不要名分，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承诺。我只是想要守在你的身边，想要让你知道我的爱……”
    “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她露出那双含泪的眼睛，近乎卑微地低声哀求道：“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哪怕无名无分，哪怕只能远远地看着你……”
    她一向表现得优雅，带着几分清傲。
    如今放下姿态，卑微祈求爱情的样子，确实很打动人。
    “不好。”
    然而霍沉却依然拒绝得斩钉截铁，看她的眼神跟看石头没什么区别。
    江归晚要疯了。
    她这样的手段向来是无往不利，从来没有男人能够抵抗得了。
    怎么霍沉就偏偏这么铁石心肠？难道他真的是石头做得不成？
    当她手段用尽，对方却丝毫不肯怜香惜玉的时候，饶是她学了百般手段，有着无尽的柔情，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江归晚咬紧了牙关，快要控制不住表情。
    今晚大概是不能好好欣赏这没有污染的夜空了。
    霍沉冷酷地站起身，高大的身材极具压迫力，冰冷的站在江归晚的面前。
    寒潭般的眸子盯着她，只叫人毛骨悚然。
    “你这些把戏，对我没有用。”
    他仿佛看穿了一切，薄唇带着几分讥嘲，语气平静地道：“离我远一点，我没时间看你的表演。”
    江归晚僵住。
    表演？
    他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真的喜欢霍哥哥，我没有在表演。”
    她近乎急切地仰头看着他。
    男人完美的俊脸，在月光下更加充满魅力。
    眉眼间的冷像是雪山之巅最冷的一捧雪，沁凉干净。
    她忍不住露出几分痴迷，痴痴地描摹着他的模样，低声道：“我是真心的。霍哥哥，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你要我怎么证明我的真心？你说，只要你说，我都愿意为了霍哥哥去做。”
    “霍哥哥，我真的好爱你。”
    她盯着他，不知道是在说给他听，还是沉浸在回忆里，低声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为你心动了。”
    这样天人般的男人，这样的优秀出众。
    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只是当初的她，不肯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