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彦闻声转过身。
    玻璃门半敞，女孩抱了枕头，身上穿着睡衣套装，洗过吹干的中长发披在肩头，她的身后，是皎洁的月光倾泻。
    随后，唐黎把枕头放床上，拿过遥控器开空调，又关上玻璃门，蹭掉拖鞋爬上床。
    一系列动作，是行云流水的顺畅。
    她扯过被子盖身上，躺姿安分：“鉴于我们许久未见，急需感情上的交流。”
    说着，想到什么，保证道：“就是单纯的聊天。”
    “这样跑过来，不怕汪家的人发现？”
    “阳台上又没装摄像头。”
    唐黎侧头：“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宋柏彦有些失笑，伸手把香烟按进床头柜的烟灰缸：“选住在隔壁，就是为了晚上方便过来？”
    唐黎没接话，只盯着那截香烟说了一句：“抽烟有害身体。”
    “不常抽，偶尔一根无妨。”宋柏彦坐在床边，温润的视线停留在她小脸上：“准备在这里过夜？”
    “这个要看我们聊多久。”
    唐黎把自己往薄被里缩了缩：“如果太晚，我可能就在这里睡着了。”
    宋柏彦问：“打算聊什么？”
    “……我想想。”听出男人话里对自己的纵容，唐黎生出小心思，裹着被子，宛如一枚巨型蚕蛹靠过去：“你不上床吗？这样坐着聊天，会不会很累？”
    不像唐黎来商埠带着换洗衣物，宋柏彦留宿在汪家，更像是临时起意，没让季铭连夜送来衣服，所以晚上，借穿了汪杨明的睡衣，以汪家的条件，家里不会不备着崭新的衣物。
    黑色的丝质睡衣穿在宋柏彦身上，不但没显老气，反而是内敛的成熟，没有年轻人的浮躁，落在唐黎眼里，让她愈发的想去依赖。
    唐黎掀开被子，也坐去床边。
    她把双手搭在膝盖上：“要不就这样聊吧。”
    说完，扭头去看旁边的宋柏彦，暖黄的灯光下，男人硬朗的五官柔和不少，丝质面料的睡衣亲肤，勾勒出男人坚实的胸膛和肩膀，不羸弱，又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
    唐黎没忘伦敦那晚在宾馆发生的事。
    哪怕她想摸一下，也忍住了，只开口说：“我们先聊一聊你在部队的光辉岁月。”
    光辉岁月……
    这几个字成功逗笑宋柏彦。
    “看来在你眼里，我是真的老了。”
    话里有着隐隐的感叹。
    “不老。”唐黎当即否认，笃定的语气，是想让对方信服的认真：“这样刚刚好，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年纪。”
    宋柏彦眼里的笑意已经转为暖意，大手捏过她的右手，略带粗粝的指腹轻抚她手指关节：“我这个年纪，和你父亲算是平辈，还不老？”
    唐黎道：“我会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
    宋柏彦没再搭腔。
    男人手掌的温度却让唐黎体会到情深之意：“如果不讲部队的事，也可以说你在军校的生活，我就是有些好奇。”
    “想知道我以前的事？”
    唐黎点头：“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