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看起来好吓人。”朝阳公主躲在皇婶身后，缩着脖子说道。
    “要不让珠翠和碧花陪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回来。”纪芸浅说道。
    小公主惊愕的看她一眼：“皇婶你要过去吗？”
    纪芸浅点头，来都来了，当然要过去看看。
    不仅要过去看看，她还想再仔细的看看那些无头女尸。
    柳巍也是没想到王妃如此大胆，远远的看还不够，还要走进去。
    但他牢牢记着南远寺大师们施法时所说的话。
    他赶忙上前拦人，说道：“王妃，亡灵还未散尽，您现在靠近会有损您的阳气。”
    “我不信这个。”纪芸浅眯眸，一身正气地说道。
    “可是南远寺的大师交代过，若想超度这些亡魂，生人禁止靠近。”柳巍着急地说道。
    生人禁止靠近？
    纪芸浅嘴角一勾，还真是有趣。
    看来这柳大人的人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让帝瑾夜的人出手。
    于是她对帝瑾夜说道：“让人拿点挖土的工具过来。”
    柳大人一听，更为震惊，这，这不仅要靠近，还要掘坟！
    “王妃，还请三思啊！”柳巍还想阻拦，最后直接被摄政王的人拦在外面，不管怎么喊叫都无法靠近。
    纪芸浅捞开这些麻绳，伴随着铃铛作响的声音走进圈圈里，身后跟着帝瑾夜和已经准备好挖土工具的暗卫们。
    她一声令下，暗卫们立马开始行动，挥着铲子将这些新埋的土包挖开。
    柳大人看得直冒冷汗，瞳孔还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
    趁着暗卫们在挖土的时候，纪芸浅看向这些经文，外行人还真不怎么能看懂。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埋在这些土里的，到底是不是无头女尸。
    希望这一次，她的直觉能压准。
    当暗卫们将这些土包都一一挖开的时候，土包里的场景让众人一愣。
    而这样的画面也是帝瑾夜未料到的，他沉默的看向纪芸浅，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落入他的眼帘。
    她对挖出来的画面似乎并不惊讶，更像是在意料之中。
    这很难让帝瑾夜相信她之前所说的话，这个案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果然。”纪芸浅走到其中一个坑前，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果然什么？”帝瑾夜站在她身旁，轻声问。
    “柳大人以为这些坑里面埋的是无头女尸，但其实并不是。”纪芸浅说道，“这每一个坑里的头，就是那些无头女尸们的头。”
    “你早知道？”帝瑾夜问。
    纪芸浅摇头：“不是，我猜的。”
    帝瑾夜黑眸微眯，像在打量她这话的真假。
    “本来我也以为这些坑里面埋的是无头女尸，但刚才听柳大人说的那些话，我就猜这些无头女尸会不会已经换成了她们的头。”纪芸浅说道。
    “那你觉得，这件事跟柳巍有没有关系。”他问。
    她沉默了片刻，说出三个字：“不知道。”
    帝瑾夜很想问她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不说，但终究还是将这个问题忍了回去。
    “不管有没有关系，都肯定和南远寺脱不了关系。”纪芸浅又说道。
    帝瑾夜一个手势，让人将柳巍带进来。
    柳巍本来还因为动了这阵法而害怕着，但进来一看，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
    “这……这怎么回事？”柳巍震惊，“摄政王，王妃，下官是亲眼看着这些尸体被埋进土里，当时绝对没有头，这……这怎么……”
    纪芸浅仔细观察着柳巍的表情，看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些尸体去哪儿了？为什么全剩头了？这些头……下官可是命人仔细寻了都没寻到啊！”柳巍一脸惊恐地说道。
    “这个地方被做法之后，都由谁在看守？”纪芸浅开口问道。
    “没，没有人看守。”柳巍颤颤巍巍的回答，“南远寺的大师说了，生人勿进，就算没有人在这里看守，也不会有人随意来这！”
    纪芸浅看向这些坑里的头，这些头的腐烂程度十分严重，几乎已经无法辨别出本来的样貌。
    而且这里一共有五个头，和之前的五具尸体也刚好吻合。
    “这么看来，柳大人的能力，确实不怎么样。”看完后，纪芸浅说道。
    这话说的柳巍差点跪在坑里头，照这样子下去，即使有太后在他这乌纱帽怕是也保不住啊。
    “清溪城附近有没有什么村落？”纪芸浅问。
    “有，有的。”为了保住乌纱帽，柳大人连忙动起脑筋，“王妃是想问这些村落有没有人报失踪吗？下官这就命人去查！”
    说完，他叫来官兵吩咐下去，以最快的时间把结果交过来。
    纪芸浅见此，估摸着这柳大人不是不想查，而是在太后来临之际，不想多生事端，所以能怎么将大事小就小事化了。
    若真是如此，倒也可以放心不少。
    “王妃，既然这里都已经被破坏了，那接下来……”柳巍看着她的脸色询问道。
    “试试看能不能再找到无头尸体。”纪芸浅说道。
    “好的！”柳巍不敢怠慢，赶紧叫人去找。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纪芸浅也不再多呆准备离开。
    这一路上帝瑾夜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而纪芸浅也沉思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在回去的路上，她才察觉到帝瑾夜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但碍于小公主还在马车里，她也不方便多问，只能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开口。
    马车驶进了清溪城，却没有往客栈驶去，而是停在了一座府宅前。
    纪芸浅捞开帘子一看，眉头一皱：“这该不会又是万冰娘的一处宅子？”
    “不是。”帝瑾夜笑了声，“提前租下的。”
    她差点又要露出羡慕一般的眼神。
    府宅不大，足够他们几人休息，而且不大也很好，方便为了保护小公主而布防。
    走进宅子，帝瑾夜先吩咐人带公主去休息，小公主却挽着皇婶的手不松开：“皇叔，我能不能跟皇婶住一起。”
    帝瑾夜黑眸一眯，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我怕！”小公主躲在皇婶身后，可怜巴巴的叫道。
    “你怕什么？”帝瑾夜冷声问，“怕本王的人保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