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顾延之和南希回了顾家老宅，车子还不等开进院子里，就看到门口停了辆车。
    南希眉头挑了一下，“我妈来了。”
    顾延之说，“看车子是。”
    他把车子停在程茗玉的车子旁，和南希一起下车，进了院子里。
    狗子原本在晒太阳，看到他们俩回来赶紧就颠颠的跑了过来。
    程茗玉确实是在客厅里，正和穆婉坐着聊天，还不等走到客厅门口，南希就听到程茗玉的声音了。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她说话的嗓门有点大，也不知道之前说什么了，她气的不行，“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东西，我是真命苦，怎么遇到的都是这种人？”
    穆婉的声音就温和很多，“算了算了，别想那么多，事情都过去了。”
    程茗玉哼了一声，“我晚上做梦都是这个事，做梦都能把我气醒，你说说我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这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
    穆婉跟着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明天星期六，我们去寺里拜拜就好了，把这些霉运全都扫光，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程茗玉停顿了两秒钟，接着又说，“我这日子啊，估计是好不了了，就没有一天顺心的，南烟搬走了，按理来说我应该好过一些，可你是不知道南城这狗东西……”
    顾延之和南希对视了一眼，程茗玉提到南城的时候咬牙切齿，看来两个人关系依旧不咋地。
    穆婉赶紧说，“你也理解理解他，他也不容易，南烟出这个事儿，你以为着急上火的只有你么，他比你还难，他还有个公司需要照看，你能一天天的躺在家里唉声叹气，他还得故作淡定，对着那些合作商对着员工，他其实比你难，你不要只看着自己。”
    程茗玉用鼻子哼了一口气，“我没看出他难，这两天他在外边应酬，喝的迷迷糊糊的回来，看那样子还挺舒服的，在外边指不定玩的多高兴，难什么难。”
    也不等穆婉在说什么，她又说，“这个家里难的只有我，只有我。”
    南希河顾延之走了进去，程茗玉转头看了一眼他们，“下班了。”
    顾延之嗯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穆婉，“吃饭吧。”
    穆婉站起身，话是对着程茗玉说，“在这吃吧，我饭都做好了。”
    程茗玉似乎犹豫了一下，也就嗯了一声。
    顾延之过去帮忙把饭菜和碗筷都拿到餐厅，几个人坐下。
    程茗玉明显没什么胃口，只盛了一点点的饭。
    南希转眼看了一下，没忍住还是说，“多吃点，你这吃的也太少了，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饭还是要吃的。”
    程茗玉看了她一眼，“吃不下，一天天的气都被气饱。”
    就像是又打开了她的话匣子一样，她说，“你姐整出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事儿，我这张老脸跟着她丢的干干净净，郭家那边又端着架子不放，完全不接受道歉，两件事儿已经够我闹心的，结果你爸可好，又在那里甩脸色，一天天别别扭扭，好像谁欠他的一样，这日子叫我怎么过。”
    南希低头吃饭，不说话。
    她要是接话，指不定程茗玉还要说什么出来，所以她干脆就当没听到算了。
    穆婉说，“好了，不想那么多，这些事儿想了也没办法解决，倒影响自己的心情，算了算了。”
    程茗玉语气淡淡的，“我也不愿意去想这些糟心事儿，可白天控制着自己不想，晚上做梦都是这些玩意儿，真的是过不了了。”
    她这么说穆婉也不说话了。
    可没有人接话，程茗玉就自顾自的嘟囔，她抱怨南城，说南城担不住事儿，南烟这件事本来应该南城去道歉，但是南城吭都不吭一声。
    南希眉头皱起来，很想替南城说两句话，本身也不是南城惹出来的事儿，是她自己呜呜嗷嗷去人家学校闹，道歉就应该她去。
    她自己惹的事儿当然要她自己处理，跟南城有什么关系？
    顾延之应该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就在桌子底下拍了她的腿一下，对着她摇摇头，意思不让她说。
    南希只能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继续低头吃饭。
    程茗玉察觉不到别人的脸色，还在那里说，“还有你姐，老大不小了，一点脸都不要，她自己不要就算了，还连累了家里人跟着没了面子，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干过的丢人事早晚会被人知道，想想就糟心。”
    她絮絮叨叨个没完，南希是真不爱听，后来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顾延之跟她一样，两个人快速的吃了饭，就说上楼去躺一会儿。
    穆婉应该也明白他们的想法，嗯嗯两下，“去吧去吧，时间还挺多，小希中午还要午睡，你们俩赶紧上去休息吧。”
    程茗玉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什么都没察觉。
    南希跟顾延之赶紧上楼，回到房间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再听下去我都要郁闷了。”
    顾延之过来抱着她，“我终于能理解你爸死活要离婚的心情了，原本应该两个人一起面对的事儿，可他们俩站不到一条线上去。”
    程茗玉太喜欢抱怨了，她自己但凡受了什么委屈，即便跟南城没关系，都要把责任推到南城身上。
    就比如郭夫人对她的态度，跟南城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会办事，把事情给整僵了。
    这她都能怨到南城身上，说南城不主动去道歉，让她一个妇人出面。
    南希搂着顾延之的腰，“所以说，我爸想离婚，其实我是不阻拦的。”
    她眼见着南城过的是什么日子，也说不出劝阻的话。
    虽然说年纪大了不该折腾，可年纪大了过的也是日子，也不能将就不能凑合。
    顾延之亲了南希的额头一下，“晚一点我跟我妈说，你妈以后如果中午过来，我们俩就在外边吃。”
    南希笑了，迎合着他的话，“好，那就这么决定。”
    等了一会儿，两个人去床上躺着，南希躺下来就有些迷糊。
    顾延之抱着她，“我听说周泉他爸妈知道你姐的事儿了，好像今天去他俩住处了。”
    南希意外了一下，“他爸他妈什么态度你知道吗？”
    这个顾延之不清楚，他这件事儿还是听郭云北说的，也不知郭云北从哪儿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