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那边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南希翘着嘴角，“我一会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晚上过来吧。”
    想了想，她又说，“你有没有很想吃的菜，我看看会不会做。”
    南烟那边顿了半天才说，“没有，我随便。”
    她声音听起来也不是特别僵硬，虽然没了一开始接电话时候的柔和，但语气也算是自然。
    这一点就是南希一直佩服她的地方，南烟小时候就是不动声色的人，不管心里多不高兴，脸上都不会显露半分。
    很多人都说，她这个性子，将来是能成大事的。
    从前南希只以为南烟成的大事是在工作上，现在想来应该不仅仅于此。
    等着电话挂了，南希把手机放下，转身去洗了个澡。
    她其实不太困，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一晚上也没有什么突发事件。
    等着洗了澡出来，正好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南希赶紧过去，虽然知道不可能是顾延之打过来的，可心里依旧是带了一些妄想。
    电话确实不是顾延之打的，是程茗玉。
    南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接了，那边的程茗玉笑着问南希在做什么。
    她从前对南希说话也好声好气，但是今天不知是南希太敏感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掺杂在里面，程茗玉语气里带了一些刻意的温柔。
    南希说她刚到家洗漱过，现在要睡觉，而后问程茗玉是不是有事。
    程茗玉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你姐回来后，咱们全家还没聚餐过，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南希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膈应的是什么，直接开口就问了，“要带延之一起回去吗？”
    程茗玉那边有一瞬间的停顿，虽然时间很短暂，可南希还是察觉到了。
    她应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南希在这边直接就笑了，“那我就不带了，我们一家人吃个饭吧。”
    程茗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别的，就只嗯嗯了两声，“不带他也行，延之那么忙，估计公司那边也抽不开身。”
    忙不忙的都是借口，南希也没有戳破。
    两个人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其实她一直跟家里人的关系都不是特别和睦。
    这个可能也跟从前的经历有关，南希不想回忆过去，直接把窗帘拉上，躺到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
    虽然说是不困，可是这么躺了一会儿，她还是睡了过去，只是可能因为没吃药，她依旧睡得不好。
    梦里缠缠绕绕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首不成调的钢琴曲在她耳边不停的响。
    南希很难受，想从梦里挣脱，却始终没有办法。
    光怪陆离的梦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梦中又出现了顾延之。
    她梦到的是顾延之撕碎离婚协议的画面，他眼中只有嘲讽，没有别的情意。
    应该也不是舍不得或是放不下，仅仅是觉得丢人吧。
    半年的婚姻，老爷子还活着，他们俩这边先撑不下去了，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梦里的南希有些无奈，原本还打算要孩子的，这还要个屁。
    有了孩子的牵绊，以后她和顾延之就更没有办法算清楚。
    南希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好不容易醒来，闷得她一身汗。
    手机在旁边还在震动，她叹了一口气摸过来，结果愣了一下。
    居然是顾延之打给她的。
    原本她以为早上两个人那么不欢而散，之后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肯定也井水不犯河水。
    结果没想到了，他居然这么快就先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