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年倒是十分坦然：“是我和他说不需要买单的。”
    “也是我告诉服务生，过来找你结账的。”
    所以，他这是安的什么心思？
    宋轻染已经不想再和他生气了，转身就走。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迈出去步子，左手腕就被慕斯年抓住了，他顺着宋轻染要走的方向走出去，没有一丝停顿，仿佛两个人本就是要同行一样。
    与此同时，他低沉冷淡的声音出现在宋轻染耳朵里，听着似乎有些落寞：“因为只有这样，你好像才愿意回过头来，等一等我。”
    宋轻染一顿，居然下意识想了想，她刚刚，似乎，真的好像还没靠近他，就转身走了……
    不过短短一秒，宋轻染就抑制住了自己这种想法——
    说的跟真的一样，还真是差点信了他的邪。
    宋轻染不想和他在餐厅里拉扯，挣了下没挣开之后，索性不管了，只想赶紧从这个让她丢脸的地方离开。
    但是慕斯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长着那么长的腿，走起路来却慢腾腾地，还一直在说话。
    “还有，染染，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那个男人也是我故意气走的。”
    宋轻染直觉他下一句不会是什么好话，不想再听了，可他的声音偏偏像是有某种穿透力一样，挡都挡不住地，就往脑子里钻。
    “因为我在嫉妒，了疯一样的嫉妒。”
    天知道，慕斯年收到赵恪的消息过来，看到宋轻染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笑颜如花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宋轻染，居然真的敢带着他的孩子，去嫁给别人？
    闻言，宋轻染心里的火气也是憋不住了。
    慕斯年真的是很过分，也很自私，明知道他们两个不会有任何结果，还一直不断地撩拨着她的心。
    所以，他说这些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宋轻染停下来，也顾不上现在是公共场合了，看着他，凉凉地说：“对，因为我和他相亲，所以你嫉妒。”
    “可是慕斯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与我有关系吗？我不光要相亲，将来还要结婚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宋轻染的眼眶有泪水在堆积，说出来话却很是讽刺：“跑来我的婚礼上，告诉新郎说，你在嫉妒他吗？”
    她也是被慕斯年口中那个‘嫉妒’弄的要疯了，只是下意识地出声嘲讽，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闻言，慕斯年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居然笑了。
    宋轻染看他笑，眼角那滴泪不受控制地滴下来。
    她在这里一个人生气难过，可为什么慕斯年能当做听了一个笑话一样，笑出来？
    “好办。那到时候，就让我嫉妒我自己不就好了。”
    下一刻，慕斯年伸出手来，抹去宋轻染脸上的泪，很温柔地说：“染染，我娶你吧。”
    我娶你吧。
    这四个字出现在宋轻染的耳朵里，太突兀，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眼泪都忘了流。
    慕斯年微微一笑，继续道：“这次不是作为你打掉孩子的条件，就真的只是因为想娶你，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因为想娶你，想给你一个家。
    这确实是一句很美的情话，尤其还是从慕斯年嘴里说出来，足以让任何女人晕头转向。
    可是，宋轻染傻了一秒之后，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不是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吗？”
    闻言，慕斯年无所谓地笑笑，说：“我原本是这样想的没错。不结婚是原则，不要孩子是底线。可现在底线都不存在了，还要什么原则。”
    他叫宋轻染的名字：“染染，我这个人不懂感情，没有谈过恋爱，对于婚姻更是陌生。”
    “我承认，我或许给不了你爱情。”因为慕斯年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只能保证在这段婚姻里，保持一心一意，保持绝对的忠诚。”
    “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嫁给我，给我个机会。让我在之后几十年的日子里，给你关怀，给你宠爱。”
    慕斯年盯着宋轻染的眼睛，问她：“好吗？”
    宋轻染沉默了。
    慕斯年说的这些，确实很让人动容，可他自己都说了，他不懂感情。这是一场豪赌，她在犹豫。
    如果换了别的任何一个男人，对于宋轻染来说，反正都是将就，也没什么所谓。
    可眼前这个说着想要娶她的男人，是慕斯年。
    人总是奇怪的，在一众最糟糕地选项里，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就。可一旦情况没那么糟了，反倒是会瞻前顾后地，变得贪婪。
    大概是因为心里生出了些希望吧。
    宋轻染久久没有开口，慕斯年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她。
    倒是旁边的吃瓜群众，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突然说了句：“哥们儿太草率了，求婚不得戒指啊？”
    慕斯年闻言，轻笑着，对宋轻染说：“来的仓促，戒指还没有买。”
    他再次从口袋里掏出来自己的户口本儿，说：“不过我带了户口本，这个可以吗？”
    刚刚喊‘戒指’的那位：“……”
    有谁见过把户口本当成戒指来求婚的？
    不过他也没再看好戏，很热心地，带头喊了句：“嫁给他！”
    虽然这是高档餐厅，环境清幽格调雅致，不像普通小餐馆里那样人声鼎沸地热闹。
    但无论是谁，看热闹的心都是有的，尤其还是有人带头的情况下。
    于是，这一声儿之后，居然真的有不少人起哄，跟着喊：“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只是他们最终也没能看到宋轻染同意或拒绝的画面。
    因为慕斯年早在他们起哄的时候，就牵着宋轻染的手，带她走了。
    从餐厅里面出来，宋轻染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只有两句话在单曲循环。
    一句是慕斯年的那句，嫁给我，我给你宠爱。
    剩下的就是刚才餐厅里，周围人的那些：嫁给他！
    就那样呆愣愣地跟着慕斯年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又问：“所以，染染，你要嫁给我吗？”
    宋轻染以为慕斯年把她从餐厅里带出来，就意味着这个话题暂时已经结束了，可他怎么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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