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我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带啥礼物，改天我买些水果，给你们挨个病房送过去，就当是我们做为家属病人的道歉了，请大家多多体谅一下吧。”
    王玉莹真诚地向各位道歉，态度极为诚恳。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真诚的漂亮小姑娘，几个同志面面相觑之后，摇摇头走了。
    毕竟都是病人，都不容易！
    人家患者家属都道歉了，还说改天要提着水果挨个病房上门道歉，谁的心也不是铁打的，那就忍忍吧。
    再说这小姑娘说的也对，何必和一个病人一般见识呢？
    受了刺激的人确实是控制不了情绪的，大家都体谅一下吧。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大都善良淳朴，听了王玉莹的解释后，大伙也都表示理解。
    王玉莹见一场硝烟消散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就见乔曼低头坐在病床上，双手抱着脑袋在落泪。
    她靠墙坐着，头上裹了一个方巾，身上盖着被子。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头发也很乱，原本就蓬松的波浪卷儿，不知道怎么弄的，变得快像鸡窝了。
    这样狼狈的乔曼，看得王玉莹倒吸了一口气。
    “曼曼，怎么了？”
    王玉莹走过来，在乔曼面前蹲下来，笑着柔声问她：“是不是头又疼了？来，我帮你揉揉。”
    王玉莹说着，见她依然低着头没有反应，她便站起身来弯着腰，替乔曼小心翼翼地做头部按摩。
    就那么揉了大约几秒钟，一直低头流泪的乔曼突然抬起头来，伸出双手搂住了王玉莹的腰。
    “玉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不讨厌我吗？我变得连自己都讨厌了，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王玉莹按摩的动作更是轻柔了。
    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从乔曼头顶缓缓下移，一直轻柔地揉到了她受伤的后脑勺。
    “我们两个是好姐妹呀。”
    她的声音和风细雨，很治愈。
    “我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姐妹，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哪一个出了事生了病，另一个都会这样做的，对不对？”
    “嗯。”乔曼把脸贴在了王玉莹怀里。
    心随着王玉莹治愈的声音，慢慢平静，一点一点回归理智。
    “可是玉莹，刚才我不是故意要骂东子的，我不知道我刚才在说什么，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恢复理智的乔曼，意识到自己错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抱歉。
    她仰头看着王玉莹，很不安地问：
    “东子他还会回来吗？他会不会生我气？我好像骂他娘了。”
    “我忘记了我刚才都骂了什么，我好像……说了很难听的话。”
    王玉莹低头看着她，见乔曼身上的戾气渐渐消散了，又变成了那个乖巧温柔瓷娃娃一样美好的女孩子。
    听着她可怜巴巴的声音，王玉莹安慰着她。
    “不会，东子一直很体贴，知道你心情不好，他不会和你生气的。”
    “真的吗？玉莹，可是刚才我说了过分的话，我骂了他娘。之前无论我怎么骂他，他都不生气的，可是刚才他生气走了。”
    “那你以后就不要那么说了，他自小没了父亲，是他娘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你骂他娘他当然会生气，所以以后不这么骂了好嘛？”
    王玉莹的语气就像是哄了一个小孩子。
    她知道如果一个人有精神病前兆的话，那就得用爱来治愈她。
    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温暖，只有让她重新爱上这个世界，她才会放弃心中的憎恨，才会一点点好起来。
    果然，在王玉莹治愈一般的声音下，得到安抚的乔曼躺下了，她的眼神也渐渐有了光彩。
    但依然很纠结很迷茫。
    王玉莹让继续给她做头部按摩。
    手指所能触及的地方，她感觉到了，乔曼住院前后脑勺被撞到突出淤包的那个地方，还有小小一块。
    已经小了很少了，不过，淤块尚未完全消失，想来，乔曼现在还是很痛苦的。
    她按摩的动作更是轻柔了，轻柔适度的按摩，让人很舒适。
    乔曼的情绪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她感觉自己好多了，她拉住王玉莹的手，冲她摇头。
    意思是可以了，不要按了。
    王玉莹重新坐回板凳上，看着乔曼，笑眯眯地说：“感觉好受了吗？那你和我说说刚才为什么和东子吵架呗？”
    王玉莹不是旧事重提，而是想让乔曼和她聊聊天，不要把什么都积攒在心里。
    本来脑子就受到了创伤，还没有治愈，如果在积攒着那么多情绪，不爆炸才怪。
    见乔曼只看着她不说话，她便笑了笑，继续问：
    “真是因为他母亲吗，还是，你并不想和他结婚？”
    乔曼吸了吸鼻子，侧着脸贴在枕头上，看着王玉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也说不好，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了，不甘心就这样出院后和东子草草结婚。
    她还想演戏，想出名，想走红，想过上大富大贵高质量的生活。
    就像是王玉莹如今这样的日子，那才是她乔曼所渴望的。
    东子家条件太差了，不符合她的选择，东子家那间四合院，时间太悠久了，怎么看也不像以后会值钱的。
    东子母亲虽然说要把四合院给他们，但是乔曼还是不甘心。
    她不想在那样的四合院里结婚，她想过上豪门太太一样的生活。
    曾经，她曾想着办法想和东子重归于好。
    可是，再把东子重新找回来以后，她才发现，她还是没有办法在和东子相处的时候，能开心快乐起来。
    也许，她真的不爱他。
    也许，她还是想找一个像苏之燮那样优秀的男人，优秀的家庭。
    玉莹都能，她凭什么不能。
    但是如果不和东子结婚，她又担心以后找不到比东子更好的了。
    毕竟东子全心全意对她好，嫁给东子以后再差也有个北京户口。
    乔曼看着王玉莹不说话，心情很是矛盾，现在对于王玉莹，她除了羡慕之外，已经没有嫉妒和恨了。
    王玉莹对她这么好，她懂，现在，也只有王玉莹才是她最信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