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吴月活了这么久了，听了太多真话与谎话，但是大半部分都是谎话。你说真心，我告诉你，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难不成我还能一刀给你割开，然后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吗？”吴月淡淡地说着，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吴姐这话，昀之听不明白。”
    “不明白？”吴月看向男人，冷笑了一声，“方先生把你认回来，把你带在身边，你跟着他学的东西还少吗？你不用在这里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吴月是老了，但是这双眼睛，还有这颗心，还没有老。是真是假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郑昀之抬起头来，有些怔怔地看着吴月，没想到她今天会跟自己这么说，往常的接触，也不过是说半句，留半句，剩下的让他自己琢磨。
    琢磨的出来还好，琢磨不出来那就是算了。
    但今天吴月似乎并没有打算在跟他玩“猜字谜”的游戏。
    “我已经不是dh的人了，这些年，我在dh也确实有自己的目的和野心在，现在累了，不想在和那么多貌合神离的人打交道了。这么多年，你们只当我吴月是个没有心的，眼里只有算计。但是我告诉你，我有。凌凌就是我心里一直挂念的那个。”
    女人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对你们只字不提岑凌的事情，也是想让你们对她降低期待，不要想着把凌凌拉进你们这种肮脏的组织里。凡是来了dh，那都是目的不纯的人，每个人都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你也是。但凌凌，她不是。”
    “吴姐……”男人轻声唤着，想要说什么，却看女人微微抬手，打断了他要说话的意思。
    “你先听我说完，以后估计也听不到我说了。”吴月苦笑了一下。
    “凌凌是被我保护着长大的，一开始我培养她确实是有私心，但人心都是肉张的，谁能想到我吴月把人的一面都给了凌凌呢？但我知道凌凌一直都没有什么安全感，她没有寄托。所以当我看见她把希望放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后悔了，我发誓不让她受伤。我保护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被某些人给盯上了。”
    “我提醒过你，郑昀之，凌凌你不要碰，她是我的宝贝女儿。”吴月紧皱着眉头，情绪难得有些激动，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心里也在挣扎着，“我知道凌凌之前对你感兴趣，我也确实没有想到，我也劝过她，但是我知道劝也没有用。我当时知道你拒绝她的时候，我还很高兴，想着应该没事的。结果后来我才知道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郑昀之，你瞒我瞒地也挺深的啊。”
    “吴姐，对不起，我之前那么做也是出于提防。但我对凌凌是认真的，我也一直在保护她，不然这次和她对接的人就不是我了，我也知道凌凌其实也把一部分消息给了国内，不然dh的很多暗地里的生意也不至于出问题，这些我都没有告诉方先生。”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个还要谢谢你？还是说凌凌还要谢谢你？！”吴月猛地牌桌起身，茶水溅出来在桌面上。
    “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想要的命运和生活的，我是这样，凌凌也是这样。所以我对她才会有一种惺惺相惜在，我之前之所以克制着，也是因为方先生，我怕他们会注意到她。我和您一样，也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着凌凌，可这一次，是方先生自己注意到了，不是吗？”
    “我和您一样，也不想让凌凌处于危险之中，我也在竭尽所能的保护她。但往往事与愿违啊，但我也可以和您保证，凌凌只要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而且方先生也在逐渐把dh交在我的手中，到时候我可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向您请教。”
    “我可不敢！”吴月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来。
    良久，房间里都没有声音，吴月不开口，郑昀之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笼子里的鸟儿发出一声一声地啼叫，断断续续地，好像是在有意提醒他们一样。
    “你都告诉凌凌了吗？她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还没有，但我本来这两天打算告诉她的，dh接连不断地出一些差错，方先生那面已经注意到了，我想让凌凌回来，在我身边，这样我也好保护她。”
    吴月冷冽的目光看过去：“你就不怕方先生？”
    “以前怕，但现在不会了，有些东西还是要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我想父亲和您一样，也累了，需要歇歇了。”
    听到这，吴月的心情似乎是缓和了一些，嘴角若有若无地挂上了一丝笑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自己还是多注意一点，别让有心之人听了过去，传到别人耳朵里。”
    郑昀之微微一笑：“多谢吴姐的提醒，我只是当吴姐是自己人，才敢这么说的。”
    “凌凌是个好孩子，这个孩子可能是被我保护地太好了，有时候不怕天不怕地的，没有人能治住她，但她一碰见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的刺儿就都软了。郑昀之，我还是不放心你，但是仗不住凌凌喜欢。我如果反对的话，凌凌只怕是心里更难过了。所以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提醒你，你既然想明白了，就给我好好待她。你要是敢伤了凌凌一点，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吴月的提醒，郑昀之已经在心里记下。
    等到人已经离开的时候，佣人才进来，看着吴月坐在那里，很是疲惫的样子，走上前，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夫人，累了要不歇一会儿？”
    “刚刚郑昀之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有几分可信度？”吴月闭上眼睛，淡淡地问道。
    “我倒是觉得，郑昀之对岑小姐应该是真心的，但我觉得夫人其实对他也是放心的，今天让他过来，也只是敲打敲打他，让他心里有数，知道岑小姐也是有娘家人的，这样，以后两个人就算是有什么小摩擦，他也能让着岑小姐。”
    吴月听到这，叹了口气：“你倒是懂我，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凌凌什么脾气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活地太矛盾了，但偏偏又是一个不管不顾，撞了南墙就不回头的性子，你让我怎么放心？但郑昀之这些年跟在方先生身边也是长了不少见识，心眼也是有的，比起来，凌凌除了脑子聪明，一些事情，还是玩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