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宇从会议室出来一路沉着脸，走到电梯间迎面正撞上来一个人。
    他没在意抬起一只脚的时候，耳边有人叫：
    “姐夫——不，凌总好。”
    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面有个女人绕到他面前，笑得跟花一样：
    “凌总下正有文件要找您签一下。”
    凌震宇皱眉，没耐心地回：
    “放我办公室，回来签。”
    雪儿抢先一步挡在他面前，笑着说：
    “这是加急文件，桑助理说找您签字。”
    说完，她把文件递到他面前，一副不签就不让开的样子。
    凌震宇眉头一皱，嘴角微动：
    “雪儿是吧？”
    说完，他把文件接到手里，看也没看，直接朝着她砸了过去：
    “我再说一遍，想干就照我说的做，不想干就滚蛋。”
    雪儿吓得一哆嗦，看着身边纷飞的文件，一时间脑袋都空了。
    面前男人像是冰山爆发一样，几乎把空气冻住，强大的气场带着冰渣散开，逼得人一动不敢动。
    等到她回神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关上。
    旁边有人帮她捡起文件 递到她手里，小声问：
    “你说了什么？凌总怎么会发那么大脾气？”
    “我什么都没说……”
    “你刚来的吧，凌总不喜欢玩笑，工作的事要严肃！”
    雪儿不甘地咬牙：
    “可是凌总对别人不是这样，尤其安离琪！”
    “安助理当然不一样，连桑助理跟赵特助都得客客气气的呢，跟你说个诀窍，如果想在公司里继续待下去，最好别跟安助理作对，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听着旁边的人迈开步子离开，雪儿紧紧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吼：
    “走——着——瞧！”
    凌震宇直接下楼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他烦躁地拿出手机看看来电，接起电话直接说：
    “我没事。”
    傅云深的声音急促：
    “你在哪儿呢？我马上到了，等着我啊，赵熙都跟我说了，你千万别激动，祖宗，千万别激动，我……”
    没等他唠叨完，凌震宇就切断了电话。
    他一挥手，司机把车开过来，上车之后就给威廉打电话。
    那边电话接得很快，不过声音似乎是故意压低：
    “是我。”
    凌震宇深吸气，控制着情绪说了两个字：
    “位置。”
    那边沉默几秒，轻声回答：
    “她喝醉了，现在正睡着。”
    凌震宇心里咯噔一下，捂着心口又问了一声：
    “位置！”
    “让她睡吧，我跟你谈谈。”
    切断电话，凌震宇翻出随身携带的药又翻出两粒塞进嘴里，司机注意到他拿着药瓶的手有些抖，试探着问：
    “凌总，要不要去医院？”
    凌震宇摆手，随口说了个地方，司机赶紧打转向变道。
    他知道威廉的心思，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不是想耽误琪琪，现在她年龄还小，即使——
    即使有一天他不在了，她也还年轻……
    眼眶突然有些胀，他转头看看车窗外的急匆匆后退的绿植，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情绪才稳定下来。
    威廉约他在咖啡厅见面。
    他心里很急，想的是喝醉了的琪琪！
    到了一路心烦，他只觉得恍神的功夫，车子已经停下。
    从车里下来，大步朝着咖啡厅走去，一进门就看到威廉高大的背影。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找了个角落里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现在不是高峰期，咖啡馆里只有两桌，服务生很快把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来。
    威廉给了小费，关照一声：
    “尽量不要打扰我们。”
    服务生很有礼貌地点头道谢，很快卡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大男人。
    凌震宇垂眸看着冒热气的咖啡，闻着咖啡的香气，慢慢开口：
    “你想劝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