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锦绣
楚寻语回到房中,一边给慕缘换药一边和忘尘二人说了在药阁的事情,听得二人唏嘘不已,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么一段故事,不过对于楚寻语最后遇见那个人影忘尘倒是很在意,问道:“如果是有什么魔道中人潜入进来了呢?”
“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慕缘躺在床上毫不在乎的摆摆手,“一个魔道跑到蜀山里来那就是茅厕里面打灯笼,简直就是是找死啊,更何况是一个受了伤的魔道,那就更是寿星吃毒药,嫌命长了。”
“嗯。”楚寻语点点头,“八戒的话虽然粗俗,但是还是有道理的。”
“什么?”慕缘闻之大怒,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我粗俗?”
楚寻语懒得理他,继续说自己的:“我估计应该不是魔道中人,有可能是蜀山自己的弟子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又不好向师门禀告才暗地里疗伤的,我们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事了,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嗯,好吧。”忘尘点点头,“我正要告诉你,你在取药的时候我蜀山的一位老朋友正好有空,是蜀山的一位长老,我们去见见他,也许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楚寻语欣然答应,和忘尘起身就要出门,慕缘在床上嚷道:“别啊,等我好了一起去,把我一个人丢下太无聊了。”
楚寻语拿出默崖大师的那串佛珠丢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无聊你就念念经文,温习下功课,这一路上都没看见你温习课业,回头惠昙大师知道了非得说我们不可。”说完二人就关门而去了。
气的慕缘一阵白眼,无聊的拿起佛珠,看见佛珠上刻着《六祖坛经》,百无聊奈的念诵起来,不知不觉间一阵迷糊,似是睡着了,朦胧之中,慕缘忽然看见自己站在一片金色大殿之中,大殿里内金碧辉煌,供奉着一座身高数百丈的释迦牟尼的佛像,身边护法八部天龙环绕,香火旺盛,慕缘站在佛像前内心好生撼动,忽然感觉自己如此渺小,如同佛祖脚下一粒沙子。
慕缘很是费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个场景,难道是因为默崖大师的佛珠缘故?那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见这种场面,有什么深意吗?慕缘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看见香案上刻有梵文,慕缘细细读来,只感觉头昏脑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悟不出什么来,只感觉胸口堵得慌,呼吸急促,要找个出口赶紧逃离这里,于是快步走到佛像后方,现有出口,进去以后是一片花园,鸟语花香,中有一池清水,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让人心旷神怡,方才胸口的淤塞之感一扫而空,慕缘感觉这和刚才那座大殿形成了鲜明对比,很有佛家常言的“金沙铺地,清净庄严”的感觉,而后抬头望天,天空忽然入夜,群星闪烁,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慕缘郁闷的自语道:“奇了怪了,我可不是道家修士,不会夜观天象、卜算占卦的。”
遂而低头看水,水池此时变得浑浊不堪,一条锦绣鲤鱼想要挣扎着跃出水面呼吸空气,可是又怕用力过度跳跃上岸脱离水面,水面变得越来越浑浊,鱼儿左右为难,不呼吸是死,跃上岸也是死,好个进退两难,苦煞人也,慕缘心善,不忍旁观,本能的伸手想要捞它,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捞出来以后放它去哪?自己也好生为难,一时间踌躇起来,满地乱走,下一刻,自己一个呵欠,从床上醒了过来,这才现自己急的满头是汗,不知道自己所梦到底是什么意思,那香案上的梵文写的是什么自己也记不起来了,这下让慕缘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在蜀山的西南方,一片群山之中生了另一幕景象。
山坳中一片空地,满是大坑和断树,其中站有两人,明显是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斗,一个是身着蜀山道袍中年人半跪在那里,满身鲜血,右手虽然持剑,但是无力的垂在地上,左手捂着右肩,额头上顺流而下的鲜血模糊了双眼直接流入嘴中,双眼不甘的望着对面那人,艰难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活着……”
对面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带着黑色花纹面具的男人,看不清面容,身材魁梧,短,尽皆花白,黑袍罩身,双手带有皮手套,手指互相交错,托着下巴,不知修为如何,用着极为沙哑的声音淡淡说道:“我也没想到,可是我还真的活了下来,元浪,这些年你的剑艺荒废的厉害,没想到今日的你居然退步到这番田地,好生让我失望,看来蜀山自王路冉以后,就再无有实力的剑者了。”
原来白袍的受伤修士竟然就是蜀山的戒律长老“元浪”,修为分神期,是元锋掌门当年的六师弟,今日尽然败到如此田地,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元浪冷笑一声,反问:“你是怎么了?怎么戴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具?”
“这还不是多谢你们吗?”面具男子丝毫没有被激怒,“脸上的伤还没好呢。”
“哦?怕丢人了?”元浪讽刺道,“那你当年为何做那样的事情?”
“带着怨念的伤总是很难好的,更何况我没做过那样的事情。”面具男子口气冷了几分,“是你们蜀山这些所谓的正道人物狼狈为奸背地里苟合一气,串通了坑害于我,今日我能活着来到你们面前,势必要和你们这些‘元’子辈的人物好好清算当年的事情。”
“大丈夫敢作敢当。”元浪怒斥,“好歹你也是剑者,是条汉子,昔日你暗行苟且之事,被当场捉了个现形,弃剑伏诛还算是知耻,今日居然说什么我们陷害你,真是胡言乱语。”
“一排胡言。”面具男子冷声喝道,“尔等蜀山才是苟且之辈,藏污纳垢,当年我从未认罪,你们居然欲杀我灭口,为他掩盖如此恶行,真是令人指,好在天不绝我,今日我来向你们讨回这笔血债。”
说完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过去,元浪挣扎着站了起来,持剑喝道:“拿出你的剑,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
“也好。”面具男子在黑袍之下似乎拿出了什么,“昔日我的剑被你们夺去,现在我又找到了一把更适合我的剑给你送终。”
元浪暴喝一声,使出全身最后力气,只见剑气弥漫,面具男子身边出现四个元浪虚影,同时持剑攻了过来,剑气如同排山倒海般压来,面具男子轻蔑一笑,已然识破此招,一个纵身,出现在右边那个人影身后,飞起一脚,直接踢碎元浪膝盖,元浪吃的痛处,招数也散了,面具男子反手就是一剑,只看见一把造型精致的短剑迎风而出,“噗嗤”一声侧面直刺入元浪脖子。
这柄短剑更像是匕,细刃,通体皆是镂空,居然是用一种暗青色石材打造,剑柄至剑护是一个双目紧闭的裸衣女子作张口姿态,用嘴吐出剑刃,剑刃呈现螺旋圆锥状,刃上螺纹皆磨成刃口,剑刃上满是古朴花纹镂空,元浪的鲜血顺着短剑上的镂空处喷涌而出,面具男子一把揪住元浪衣领提了起来,拔出短剑再猛的刺入丹田元婴处,元浪口吐鲜血不能言语,双手弃剑紧紧的抓住面具男子哽咽着,面具男子淡淡轻语:“剑名——锦绣。”
元浪双眼失去神采以后面具男子才松开手丢他一边,手里的锦绣短剑因为做工原因,血水全部顺镂空的缝隙流走,不染丝毫污渍,面具男子收起以后转身便走,远处一个人迎了上来,正是那天追捕持弓年轻人的“刘师兄”,他谄媚的赞道:“前辈好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杀了元浪了。”
面具男子并不理会,反而问道:“情况如何?”
刘师兄连忙回答:“已经安排妥当,那孩子遁入蜀山,我们也想办法让他们‘元’子辈的修士都回来聚集,到时候是要下毒,或者用陷阱,尽凭前辈处置,但是我们的计划……”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下作?”面具男子忽然停下身形,不等他说完就隔着面具用眼角鄙夷的扫了他一眼,“你们什么计划与我无关,为了报答你们掌门当年的救命之恩我才应允带上你们的,我只做我自己的事情,你们忙你们自己的,也不用告诉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