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燕十二的尸体便被警方发现了。
    “这么说，她昨天跳江后到晚上那段时间，一直都躲在水里。等我们负责搜寻的人撤走后才悄悄浮上水面？”
    张处长站在发现尸体那片浅滩上，看着面前忙碌的人群，脸色难看得厉害。
    “处长，打捞的人员在下游一公里外的回水湾处打捞到了一个袖珍手机。”一个二侦的成员过来汇报。
    听到找到了一个手机，张处长心里顿时一沉。如果这手机是燕十二扔掉的，那么她应该是用这手机给血燕那边联系过，这很可能会导致他们引诱燕无道来秦城进行抓捕的计划曝光。
    “让技术组把这手机拿回去，进行数据恢复。”张处长使劲一摆手，然后带着二侦的人急匆匆返回酒店的临时指挥中心。
    燕十二的尸体早就被收起来，之后要进行火化处理，人已经死了，再查下去也没有任何的价值。
    “处长，手机的数据已经恢复了。”张处长带着人回到指挥中心不久，一个二侦成员便拿了份打印纸过来。
    “说吧。”张处长疲惫的睁开眼睛，冲这个成员摆摆手，然后便用双手按揉太阳穴，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休息时间很少，连带他在内，所有的二侦成员都很疲惫。
    薛凝脂看到他这样，默默的去接了杯温水过来。
    那二侦成员清了清嗓：“手机的数据只有一条通话记录，是昨晚九点二十八分拨打了一个电话。”
    张处长陡然睁开眼，和薛凝脂对视一眼：“就是昨晚我们让人撤走后不久。”现在几乎确定这电话是燕十二打出去的。
    “能通过那个电话号码查到对方是谁吗？”薛凝脂帮张处长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查不到，这两张手机卡都是黑卡，路边摊网上都能买到，没有实名认证。而且都是新卡，才入网不到几天。”
    “那对方是在哪接的电话？”薛凝脂紧接着问。
    “省城。”那成员笃定的说。
    张处长和薛凝脂再次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薛凝脂低头想了想，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综合我们了解到的各种信息已经可以确定，燕无道本来是准备来秦城的，但他警惕心强，所以没直接来秦城而是去了省城，然后派燕十一燕十二来秦城打前站，试探李锋会不会和我们军方有关系。昨天燕十二知道了这是个圈套，所以拼死从李锋手里逃出去跳了江，潜伏在水里，等我们的搜寻人员一撤走，就给在省城的燕无道打了电话通风报信。”
    说到这里她沮丧的叹了口气：“这么说，我们忙活了这么久，还让几个成员重伤，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我们还是不知道血燕的老巢在哪。燕无道本来已经在我们眼皮底下，现在因为燕十一的通风报信，他肯定又逃回老巢去了。”
    “小薛你别自责。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昨晚我再坚持让他们搜一会儿，就算找不到燕十二，也能拖得她坚持不下去，就没法给燕无道通风报信。”张处长示意薛凝脂别沮丧，喝了口水问：“燕十一还没开口？”
    “没有，一直不说话。”
    薛凝脂摇了摇头：“燕无道以前也是军人，手里掌握了一套专门的训练方法。这些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杀手，都接受过专业的反审讯训练，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只能慢慢熬，什么时候他的心理意志崩溃了，什么时候才会开口。”
    “让他们加快进度吧。这次计划虽然败露了，但现在我们还不容易掌握了血燕的核心成员，一定要拿到重要的情报，抓住燕无道。”张处长眼里重新焕发出斗志，薛凝脂有些不忍：“老张，你去休息下吧，你已经很久没合眼了。”
    “不用管我，小薛你先去休息。我喝点浓茶就好。”张处长摆了下手，让薛凝脂去休息。
    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薛凝脂哪里睡得着，想了想出去给李锋打了个电话，作为合作者，她认为李锋有权知道这件事，不告诉对方她过意不去，昨天就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让沐沧澜差点遇害，虽然李锋冲她发火让她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歉疚。
    “……对不起，这次都是我们的疏忽。”介绍了情况后她主动道了个歉。
    “算了，燕十一在你们手里，还有机会。有什么情况通知我。”李锋要说心里没有不满那是假的，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谁知道燕十二那女人受了重伤后还能挺那么久，这女人的生命力还真是强，就算放在八大守护部队里，也是个中翘楚一类的人物。
    “怎么了？”沐沧澜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问，虽然腿上受了伤，她今天还是坚持着来了公司。反倒是因为任莹昨天受了惊吓还有些没缓过来，沐沧澜主动给她放了假让她在别墅里休息，李锋本来也不打算让她来公司，她还是坚持着来了，理由是公司里总得有人。
    所以今天她是被李锋扶着走进沧澜集团办公大楼的，当时看到这一幕的员工们大为惊讶，刚开始没搞清楚状况，一个个脸色古怪，以为沐总已经有了身孕，所以李锋才这么小心翼翼的照顾，当然事后知道沐总是因为腿上受了伤，这些人才知道是闹了个乌龙。
    “二侦那边打电话来，昨天那个女杀手的尸体在江边被发现了。”
    李锋简单的说了一句，他不想让沐沧澜知道太多这样的事，毕竟死人这种事不吉利。
    “喔。”
    沐沧澜平静的点了点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李锋想象中的还要好，加上燕十二昨天做的恶事，对方的死亡在她心里产生不了任何的波澜。
    “你忙着，我出去吸支烟。”
    李锋出了沐沧澜的办公室，去了旁边的休息室，点上一根烟思考了一阵。
    从昨天燕十二跳江后他就意识到计划有败露的时候，所以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如何吃惊。二侦的事他也看淡了，再愤怒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何况这种事也确实怪不了二侦，现实不是剧本，不可能按谁的意志来进行，总有意外发生。
    不过接下来就棘手了，这次放跑了燕无道，下次再要抓住他就难上加难。而对方知道自己和二侦合作，对他的报复也会更加疯狂。
    如果现在有一点线索能找到燕无道的老巢，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赶过去。因为程老爷子说过，如果这次放走了燕无道，以后他很可能会多出一个可怕的敌人，他习惯于将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
    就在李锋思考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陈秀媚的电话。
    “锋子，你现在走不走得开？”一接起电话陈秀媚就有些焦急的问。
    李锋皱起眉：“三姐，怎么回事？”
    “老领导刚打电话过来，说姗姗失踪了，昨晚就没回来，电话关了机，老领导让公安厅那边帮忙查了一下也没有任何线索，恐怕是出了事。锋子你那边要是能走开，就陪我去一趟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