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凌晨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才熄灭。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难掩疲惫。
    “医生，怎么样了？”
    见医生走了出来，周小檬赶紧迎了上去，脸上的表情更加紧张。
    “脱离生命危险了。”
    医生安抚着周小檬的情绪，接着才看到周小檬身后的杜杜。
    “杜老师。”
    勉强从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医生看着杜杜打了声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对杜杜都十分尊重，这种尊重不仅仅是来自于钱，更多的是来自杜杜的身份和事迹。
    “你好。”
    身后的杜杜点头看着医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周父现在是什么状态了？可以进去看看吧？”
    杜杜从周小檬身后走了过来，主动向医生询问周父的病情。
    “生命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人还在昏迷阶段，有植物人的风险，什么时候苏醒还不能确定。”
    这一次医生多说了几句，实事求是地向杜杜介绍了一下病情。
    “至于探视的话……”
    略微停顿，医生抬头看了周小檬一眼，又看了看杜杜，似乎有些为难。
    “探视还不方便，等患者出了重症监护室就可以了。”
    过了两秒，他这才看着杜杜如实说道。
    “我知道了。”
    目光微沉，杜杜再次点头。
    现在这也没什么事了，寒暄了两句，医生接着离开了这。
    病房外的现场又只剩下了周小檬和杜杜两个人。
    刚刚杜杜和医生的对话周小檬全都听到了，既然医生说不能去探视，她也只能谨遵医嘱，不敢有其他举动，以免耽误了周父恢复。
    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了，周小檬在病房外守了整整一天，身心俱疲，并且神情也有些沮丧。
    “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周小檬正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的时候，身边又传来杜杜关心的声音。
    抬头看了杜杜一眼，周小檬张了张口，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
    “你放心，这里我安排人守着，明天你还要来照顾周父，也许他明天就醒了呢，你也不想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
    杜杜安慰的声音再次传来，周小檬确实已经挺不住了。
    再次停顿几秒，似乎是在思考杜杜的话，最终周小檬这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谢谢你。”
    杜杜帮助她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除了谢谢，周小檬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来表示她对杜杜的感谢。
    “没事，去吧。”
    说完这句，杜杜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安排司机送周小檬回家。
    深夜，周小檬睡的并不安稳，她的心里始终装着周父的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周小檬就又打车去了医院。
    “怎么样了？”
    急匆匆地进了医院，见杜杜仍然守在门外，看样子似乎是一整夜没睡，周小檬内心跟着揪了一下。
    “我刚刚已经让医生看过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上午就可以进病房观察了，但是……”
    说到这，杜杜张了张口，观察着周小檬的表情，后面的话并没有再说出口。
    “但是什么？”
    本来听到杜杜说可以进病房观察，她还挺开心的，可是这种开心持续了还不到一秒钟，听到后面的转折，她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生怕有什么意外。
    “医生说，周父醒过来的时间不确定，如果近期不能醒过来，可能会有植物人的风险。”
    停顿两秒，似乎是在整理着措辞，最终杜杜还是看着周小檬开口。
    虽然他并不想让周小檬去面对这件事，但是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周小檬都有知道这件事结果的权利，所以思考了一下，杜杜还是打算将所有的紧张告诉周小檬，好让她同样有一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没事。”
    周小檬唇角露出了一丝勉强的微笑，想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但是，毕竟躺在病房里的是她的父亲，又是她现在唯一还活着的亲人，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坦然面对这件事。
    听完杜杜的话之后，周小檬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
    “好了，你吃点东西也回去睡一下吧，我给你买了早餐。”
    并不想让杜杜看出来自己的难过，周小檬赶紧转移了话题，说着不再看杜杜的眼睛，开始低头给他张罗早餐。
    “这一份是给你的，粥要的是半糖，包子是买的我最喜欢吃的那一家，也不知道你喜欢的口味，我就全都买了一点。”
    周小檬想借着忙碌来掩饰自己的难过，她能够感觉到杜杜炙热的目光在盯着她看，但是她不敢抬头，更不敢和杜杜对视，她怕自己实在忍不住会哭出来，所以她现在只想借着早餐来掩饰自己的难过。
    “好。”
    过了几秒钟，这一个字才从杜杜的口中传出来，他并没有揭穿周小檬，也没和周小檬再聊病情，从她的手中接过早餐，杜杜开始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现在这种悲伤的氛围，大家都必须装作若无其事才有可能继续下去。
    担心周小檬更加难过，杜杜一句话都没有在说，开始安安静静的吃早餐。
    很快，杜杜的早餐便吃完了。
    “行了，你吃完快回去休息一会吧，我自己在这就行了。”
    周小檬看到杜杜面前的碗里空了，她仍然不敢抬头看杜杜，只好催促他快点离开。
    “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另外我安排了人守在外面，你随便吩咐他们即可。”
    犹豫了一下，最终杜杜还是没有拒绝，说完这句，起身离开了病房。
    脚步声越来越远，病房外又只剩下了周小檬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粥太烫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周小檬头也不敢抬，只好低头大口大口地喝着粥，喝着喝着，她的眼泪噼啪噼啪地就开始往碗里掉，但是她仍然没有抬头，还在坚持着喝粥。
    这碗粥她足足喝了半个多小时，到最后的时候粥都凉了，她这才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抬起头。
    她的眼圈还红着，但是目光却十分坚定看了病房的方向一眼。
    “爸爸，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治好你。”
    周小檬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仿佛是已经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