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熙惊瞪了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意识否定这个可能性，可是看黎秋的表情和神态里竟有着一种视死如归，心不由渐渐变凉。不由怀疑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周围的人绝对不敢来和他说。
    又联想难怪何尖不见踪影，秦政也消失了……
    他慌乱地去找手机，不行，他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一定还有转机的！
    黎秋沉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慌乱，甚至连拿手机的手都是抖的。她就是故意诳他的，因为不能接受他那“残忍”之说，有些东西只有通过言传身教才能让人记忆深刻，跟他学来了立即还之以报，让他也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残忍。
    傅云熙终于找到了手机，颤着手指拨号码，屏幕上跳出何尖的名字，响了三声都没接他就怒了，把手机用力摔在床沿，但下一秒手机却接通了。
    何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熙哥，跟陈臻威的关系不好走，这个人太……”被傅云熙沉声喝断：“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何尖似乎一愣，立即解释：“我刚才手机在裤兜里一时没听见。”
    傅云熙听不进耳朵里去，又劈口而问：“黎秋是不是杀了余晓芸？这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请什么律师，都必须给我打赢这场官司。她不能坐牢知不知道？”
    何尖难道吃惊：“什么？她杀了余晓芸？怎么会？”
    黎秋扯了扯嘴角，真的就是当局者迷，何尖就立刻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傅云熙却还没意识到，对着手机里吼：“这话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你会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你根本就在瞒着我！”
    “不，熙哥，你听谁说余晓芸被嫂子杀了？”
    “你嫂子！”傅云熙继续吼。
    然后何尖不说话了，就在傅云熙没耐心时他才沉声道：“熙哥，你还是跟嫂子好好说话吧，余晓芸没有死，她目前人还被关在拘留所里的，不得保释。”
    傅云熙僵住，手指划过屏幕按断电话就抬头怒瞪过来：“你骗我？”
    黎秋扬起眉：“既然你都能骗我，为什么我不能？”
    “这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但都诛心。傅云熙，刚才你是不是尝到惊骇、心痛、无力的滋味了？这就是我当时的写照。而且我也没完全跟你撒谎！”
    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丝巾，是用来遮挡掐痕的，如今呈露在他眼皮之内。
    “看见了吗？我与你做了相同的事。如果当时我手中有一把刀，我是真的想一刀捅进她心窝，为我这六年来失女之痛，为她故意虐待小风害他得自闭症，为她不择手段抢走小初晗，为她害你性命垂危！”
    黎秋说着不觉鼻子泛酸，眼眶里含了泪珠，“我的理智还在，所以我选择了与你相同的方式。让她来杀我，她的双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在窒息的那一刻我以为可能就这么结束了吧，那么至少我的死可以坐实她杀人的罪名，让她一命偿一命。”
    她没有他机关算尽的，当时的念头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拉余晓芸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