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岩一脸懵，不明白顾衍好好的，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衍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某处，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
    肖岩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少爷，您是对我有哪里不满吗？”肖岩的语气几乎是带着悲愤的。
    顾衍仍旧没说话，甚至连表情都变，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顾衍的气场很强大，即便是跟在他身边几年的肖岩，也有些招架不住。
    脸色，逐渐变白。
    “哼！”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肖岩猛地回头，就见莫正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身边这些人，早就该好好清理清理了，谁知道是人是鬼。”莫正天说的毫不客气，很附和他火爆脾气的性格。
    肖岩沉下脸，“莫先生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是人是鬼，我跟在少爷身边几年了，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莫正天嗤笑一声，“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你的几年能代表什么，或许我该这么问，你这几年里，到底做了多少不利于顾大少的事。”
    肖岩脸变得苍白，赶紧去看顾衍，顾衍双手交叉，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并未出声，似乎打定主意，要看他们吵架了。
    见状，肖岩咬了咬牙，厉声道，“莫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对少爷不利，如果没有，请你闭嘴。”
    莫正天根本懒得理他，只是看向顾衍，道，“不是我多管闲事，阿衍，我这么叫你一声，有时候，我们看人，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然，很容易被人给糊弄。”
    这话就差指着肖岩的鼻子骂了，肖岩哪儿能忍得了，正要辩解，一直没出声的顾衍终于开口了，“好了，吵成这样像什么话。”
    肖岩闭上嘴，眼底藏着深深的不安。
    顾衍温声道，“你先出去吧，我跟莫董事说几句话。”
    “少爷……”肖岩欲言又止，顾衍没让他说下去，挥了挥手，肖岩只好退了出去。
    莫正天也收敛了刚才的气势，不过态度仍旧不太好，“不是吧，都这样了，你还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照我说，这个肖岩绝对有问题，你可得好好查查他。”
    顾衍抬起眸子，很淡地看了眼莫正天，那一眼，分明没什么情绪，但莫正天就是觉得有些发憷。
    说起来，他比顾衍大这么多，又是他长辈一般的人物，不该害怕顾衍才是，然而很奇怪的，他对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是有一种畏惧的感觉。
    那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吧。
    “莫叔，这些事情，我想自己处理。”顾衍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
    莫正天噎了一下，摸了摸头，讪讪地道，“行啊，你自己来没问题，莫叔不插手。”
    心里想的却是，不插手才怪，他回去就把肖岩的辫子给揪出来，有了证据，看他还怎么辩驳。
    顾衍勾了勾嘴角，“多谢莫叔成全。”
    莫正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打发出了办公室，一直走到门口，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他过来明明是想让顾衍将肖岩给处理掉的，怎么目的还没达成，他反而被打发走了？
    “那什么，大少，我再多说一句，肖岩真的有问题，你不能因为心软，到时候害了自己。”莫正天严肃道。
    顾衍淡淡颔首，“我明白，我会去调查。”
    莫正天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
    他一走，顾衍脸上的柔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他操纵着鼠标，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是他发现不对劲，近期让人去调查的。
    没有经过肖岩的手。
    顾衍点开文件，浏览着文件里的信息，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顾衍看上面列举的事件时，没有一点意外，只是有种疲惫无力的感觉。
    他那个好叔叔，一直在调查他。
    顾衍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所以，顾南钟表面上是欢迎他来公司，暗地里却是千防万防吗，否则，无法解释他的举动。
    一开始，顾衍并没有多防备顾南钟，毕竟，他这个叔叔，一直表现的都十分云淡风轻，对他没有过多的关心，甚至还有点冷淡。
    顾衍以为，是自己伪装残疾和毁容，让顾南钟放下了警惕，殊不知，放下警惕的，从来都不是顾南钟。
    这些年来，他做的很多事情，除非太隐秘的，大部分顾南钟都知道，只是没在他面前露出来而已，亏他伪装的那么好。
    顾衍脸色跟结了霜一样。
    顾南钟调查他，倒也不意外，他意外的是，他竟然调查的这么详细。
    要知道，这里涉及的一些事情，除非是身边非常亲信的人，否则就是专业的侦探，也未必能查出来。
    顾南钟不得不怀疑他身边有内鬼。
    因为最了解这一切的，非肖岩莫属，诚如莫正天怀疑肖岩一般，顾衍心里，其实也有了那么几分动摇。
    只是，他还有些不愿意相信。
    肖岩在他困难的时候，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倘若他背叛了他，对顾衍本身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强逼着自己不要去多想，或许，内鬼另有其人。
    这个想法，一直等到他看到肖岩与顾南钟的通信记录，仍旧在自欺欺人。
    会通信，不代表就是一伙的，也许，只是顾南钟想要收买肖岩，而肖岩不同意，也有可能。
    他刷的关了文件夹，将整份文件都拖进了回收站。
    说他不愿意面对也好，软弱也好，总之现在，他并不想再查到底了。
    他不查，不代表着莫正天会善罢甘休。
    两天后，莫正天亲自送来了一份资料，这份资料，相比他让侦探查到的要更加详细，资料显示，肖岩在来到他身边之前，就曾经是顾南钟的人。
    也就是说，肖岩从头到尾，都是顾南钟安排过来的。
    顾衍久久凝视着上面的文字，没有说话。
    莫正天不放心地道，“你打算怎么办？”
    顾衍没有泄露过多表情，只道，“我会好好处理，莫叔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