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如果能得到你，我甘愿做个卑鄙的人。
    柳沉舟小心地扯开毯子，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与她对视，看到那双含泪的眸子，心都要碎了。
    他凑上前，在薄红的眼皮上轻轻一吻，又把她眼角的泪珠吻去。
    “他没死，我虽然嫉妒他，嫉妒到发狂，但我知道他对你忠心耿耿，看在他陪你那么些年的份上，我没有杀他。”
    柳如烟听到这话，悬在心口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满眶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顺着脸颊簌簌而下。
    柳沉舟见她脸上满是泪痕，哭得十分可怜，好像有只手揪扯着他的心，痛的要命。
    “烟儿，你不要哭，都是我的错，我跟你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他把你带走，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被嫉妒的火焰点燃了，根本没剩下多少理智。”
    柳如烟浓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颊瘦弱苍白，咬着唇深深看他。
    “可是你不相信我，那才是最让我伤心的。”
    大抵夫妻离心，同床异梦，都是从不信任开始的，她不希望两人以后变成那样。
    两个人互相猜忌，没有十足的信任，又怎么会过好日子呢？
    她的这句指责，好似一把利剑，剖开他的胸膛，鲜血淋漓。
    柳沉舟慌乱地把她揉进怀里，凑在她脖子边，轻轻蹭了蹭，好似受伤的野兽，满目悲伤。
    “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相信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柳如烟抚上他的背，回拥住他，眼泪浸透在他的衣衫里。
    柳沉舟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心疼的要命，大手轻抚她的后背。
    “我知道你不喜欢完颜岑婉，而且她多次挑拨离间，我也对她痛恨的很。
    以后我再也不会搭理她，我和她之间的那点朋友情谊已经彻底没了，我选择支持雪玖，就是想让你高兴。
    即便这是一条浸透血的荆棘路，我也会走下去，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
    柳如烟听他提起雪玖的名字，自然而然地想到独孤雪娇，眸光轻闪。
    “你最近可有独孤小姐的消息？找到她了吗？”
    柳沉舟心头一紧，眼中仿佛蕴着无边暗夜，双手把她抱的更紧。
    “烟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会帮你找到她，即便倾尽所有，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她！”
    柳如烟一愣，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每次都拿这种事情来逼迫她。
    第一次是接吻，第二次是上床，然后是成亲，现在又是生孩子。
    原本那点旖旎，瞬间又消失无踪。
    柳如烟突然张嘴咬在他肩头，发现皮肉太厚，又转战到他脆弱的脖子，磨着皮，重重一咬。
    柳沉舟浑身一僵，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顺着四肢百骸到全身，可他动也未动一下，任由她发泄。
    “若是咬我能让你开心，你就算喝了我的血，吃了我的肉，我也心甘情愿。”
    血腥气瞬间在口腔里弥散，刺激地她鼻尖发酸，慢慢地松开了牙齿。
    这人总是这样，让她愧疚又难过，愤恨又心疼，最后竟不知如何待他。
    “烟儿，你是不是怨我那般逼迫你？可是我若不那般，又怎能得到你呢？我承认我卑鄙，可如果能得到你，我甘愿做一个卑鄙的坏人。”
    柳如烟彻底哑口无言，有淡淡的泪水滑过眼眶，顺着面颊流进嘴里，微微一品，有些苦涩。
    与他重逢之前，她都好些年没有哭过了，变成冷冰冰的一个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可自从再次见到他，自己好像变了个人，总是会忍不住流泪，脆弱的不堪一击。
    柳如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这个男人总能让她手足无措。
    明明是个高贵又骄矜的人，可偏偏在自己面前这么卑微，让人心疼。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觉得自己可以再多点奢望，既然老天让他们破镜重圆，那么就要有个完美的结局。
    即便结局不尽如人意，那也要努力之后才知道啊。
    柳如烟的心境开阔了些，她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眼底带着些许期盼。
    “沉舟哥哥，你愿意跟我回岐阳吗？我们不要待在燕兰城了，好不好？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这里是蛮夷之地，每次一想到他们对我们国人的屠杀，我就心痛不已。
    我知道你对大夏朝的皇室恨之入骨，我同样对他们恨之入骨，可就算你成为瓦里岗的军师，可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尤其是眼前的局势，有独孤小姐他们在，有虎啸军在，瓦里岗迟早要成为战败国，会对大夏朝俯首称臣的。
    你不要再为他们做事了，好不好？你可以暗中帮助独孤小姐他们，帮他们早点打赢这场仗，咱们就可以跟着一起回去了。
    我们回到岐阳城，在那里买个小院子，过平凡的日子，忘记那些伤痛，我们才能幸福，你说，好不好？”
    柳如烟便是这么打算的，让柳沉舟与独孤雪娇里应外合，彻底搞垮瓦里岗蛮族，等到凯旋而归，她就可以带着柳沉舟一起回去。
    岐阳城是个小地方，没人会在意他们俩的，可以安静平和地过一辈子，或许还会生几个孩子。
    她心里的想象是美好的，但前提是眼前这个男人愿意放下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权势，财富，还有仇恨。
    柳沉舟看着她满是期待的小脸，眼底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捧住自己脸颊的小手还在轻微地颤抖。
    他心尖一痛，顺势抓住她的双手，十指紧扣，把她揉进怀里。
    “傻烟儿，我说过了，你才是上天给我的礼物，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那些身外物。”
    柳如烟听到这话，泪水再次顺着眼角落下来，迷蒙了双眼。
    他答应了。
    柳沉舟轻抚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好似在给一只可怜的小兽顺毛。
    “我已让所有的暗卫去寻找独孤小姐的下落了，想来不久就会有她的消息，你不要担心。
    至于圣女，我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那边，只要她能坐上王位，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柳如烟紧紧地回抱着他，唇角勾起，眼底闪着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