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得到‘真交情’还得需要自己来经营，整个酒局间的微妙，玄机都展露在一杯杯酒中，更是在举杯人的态度间，轮到她这般的小角色只能连着站着赔笑举杯以表衷心。
    于是一杯接一杯。
    又得偷摸着用放在桌面的擦手巾将酒水偷摸倒掉，以保持自己立于不醉之地，细微的小动作却早早被谢景润看在了眼里，彼此的对视的瞬间。
    或多或少，都能察觉他眼里的关切。
    接着便见着程言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挨着一杯杯朝着酒桌上的人都敬了一杯，插科打诨间气氛变得极好，程言明明就比她还小上一岁，酒量好得实在是让人称奇。
    推杯换盏间，直接喝醉了期间三人。
    而他本人只是有些微醺，渐渐地这局面化成了几个阵营，二三端着酒杯诉着衷肠，一二又在窃窃私语，人声细细碎碎听不实在。
    显然圈子跟圈子是有区别的。
    “小苏，在想些什么？”
    柳林誉的声音不算很热切，眼中含着几分审视，看得她有些心惊，挤出一抹微笑连忙道：“喝得有点多。”
    “哦，醉了啊。”原以为是关切话，接着峰回路转道：“还说带你跟张总、王总他们多说说话，这几位老板最近对自媒体行业也很感兴趣。”
    话到这里，他明显看清苏虞眼里多了分清明。
    又道：“刚才敬酒也喝了不少，还是可以...”
    没等柳林誉的话说完，苏虞连忙扬起了笑意：“我没醉。”
    柳林誉笑了笑，显然眼前的漂亮的小姑娘很上道。
    直接起身端着酒杯横竖直接到了主位的张总面前，苏虞则是跟了过去，旁边的两个位置都空了，剩下坐着的人是谢景润，至于程言还在用酒水跟人交际来着。
    “张总，之前跟您说得新媒体带货的事儿，主要就是小苏这边在处理。”
    去年，因为鸿星尔克救济灾区的事情上了热搜后。
    不得不说，即便不是刻意而为之的营销手段。
    联合着拉踩日益‘恶心’的某宁，国外品牌某克、三叶草，几乎也将粉圈那套玩得顺溜，激起了一阵国货狂潮，再加之鸿星尔克老板也是低调干实在事的人，圈了一大波粉丝。
    一番操作之下，光是抖音平台单日带货销售额就高达五千万，还有某猫、某东，线上线下店都被抢购一空，短短几天就将一年的营业额搞定了。
    若说期间没有资本的博弈，这件事情不一定会得到更好的发酵。
    尤其是现如今，国货日益在突破洋货多年来形成的屏障，不然某日记也不会冒着每年巨额的亏损在营销上花极大的价钱，再结合线下粘合圈的打造，创建属于自己的客户圈子。
    即便是老企业再三瞧不上直播带货这行。
    但此刻已经形成了大的潮流，审时度势顺应局势的人才会拔得先机，从而成为弄潮儿，旧的资本不改变，不革新，就会被时代所抛弃。
    显然这位张总对这方面还算上心，即便是这样的相关合作也无需他这样的大人物操心，但公司这边的所运营的账号很是拉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砸进去，也并可没有多大的水花。
    之前酒局间，就听闻柳林誉这边跟个传媒公司合作，似乎成绩还有些骄人，当然真真假假还需要分辨，也许是洞悉了他那时稍微放在了心上后。
    才出现了眼前的女人。
    不过这年纪轻轻，也不像能在一个月赚好几千万的样子，更深处的想，能让柳林誉这小子夸赞的人，难免掺杂了些其他的成分。
    苏虞听柳林誉这样介绍自己，原本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从这个酒局一开始围绕在她身上的审视就不间断过，其中几道她尚且能分辨，对于年纪稍长深处高位的人，却还是拿捏得不是很准。
    即便是这样的场子，之前谢景润也领着她来过。
    但那些人对她的态度，显然跟现在这局面差别太多，从挨着敬酒这事儿就能分辨出来，可要想凭着她自己要从末尾坐到中心位，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的奋斗。
    张德生并没有起身，只是笑着说：“原来是之前说得那事儿啊。”
    也不细说，再听柳林誉撮合道：“嗯，现如今日用品在直播带货这块特别吃香。”
    他的用词很大胆，毕竟身份背景在哪儿，张德生还得卖其几分薄面。
    至于百胜集团，是国内老牌的日化品牌。
    前几年转型后，涉足的领域更广了些，但是老本行却随着互联网新型企业的崛起，行业份额逐渐减少，甚至在年轻人眼里算是销声匿迹了。
    主要是经营于更大连锁超市，扎根中老年市场。
    显然，苏虞来之前并没有做好功课，不过是趁着席间偷摸着百度了一番这些大佬，不过是初浅的了解而已，说话更是需要斟酌一番。
    张德生笑说：“可以啊，到时候了解了解。”
    柳林誉笑了笑，也没继续在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过就苏虞而言，人似乎也没拿正眼看她过，即便是言语间不过是出于客套而已。
    她还得笑眯眯赔笑道：“那就再敬张总一杯了。”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空了杯后复看中年男人，全是一脸的不卑不亢，张德生笑了笑，抿了抿酒顺势而为般打趣了句：“柳总，你身后的人也都是人精。”
    如此寒暄，柳林誉连连摆手：“柳总说笑了，小苏这是敬重您。”
    说完这句又递给了苏虞个眼神，她倒是看出来，迅速端起酒瓶给面前的张总倒了半杯红酒，自己则是又满上了些笑着说：“张总是前辈，走过的桥比晚辈走过的路还多，我再敬您一杯。”
    接着又是一饮而尽。
    平日这群人各大会所常居，身旁总会有提供消遣的美女。
    但毕竟男人，眼瞧着长得如此清纯绝美的女孩温温柔柔，满眼都是崇敬，换做那个男人不给几分薄面。张德生自然也是挑眉，连着皮肉都松弛了些：“新亚传媒的小苏是吧？”
    柳林誉连忙给了她个眼色，顺势看了眼不远处略显得沉默的谢景润，不露痕迹去观察其的情绪波动，奈何丝毫没有波澜，柳林誉心里不禁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而苏虞则是一并接了下来，赶忙将包里准备好的名片恭敬地给了张德生：“是的，张总，您要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晚辈就好。”
    不过收她名片的人，是张德生身后的二把手。
    当事人只是笑眯眯将其打量了好几眼，最后轻轻酌了口杯中酒，
    很多时候，即便是的隐藏的再好，也难免会露出些破绽。
    离着不过一米多远，三人之间的话，几乎都收入了谢景润耳里，尤其是瞧见苏虞脸上不卑不亢的神色，倒是颇为满意。
    兴许是之前对其的教导，起了些作用。
    让她在这样的场合还算是游刃有余，不过这个柳林誉似乎有些醉卧之意不在酒。
    便随了他的意，将目光落在了三人身上。
    张德生首先开了口：“小谢，来喝一杯？”
    终究还是入了局。
    谢景润并没有拒绝，只不过端的是茶水，从座位处起身缓步走到了张德生面前，准备以茶代酒敬一杯时，此刻张德生已经由坐主动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
    “张叔，我以茶代酒敬您。”
    张德生笑说：“你爹可是喝酒的一把好手，没曾想生个儿子滴酒不沾。”话语间没有愠怒，更多的是调侃。
    谢景润连忙装傻充愣道：“张叔，您就别打趣我了。”
    说完就一饮而尽。
    张德生也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指了指身旁的柳林誉介绍道：“小谢，这是凯信集团的柳林誉，柳总。”
    “张总，我跟谢总早就认识了。”
    “哦，这样啊。”张德生一脸诧异，转而又是已是了然：“也对，燕京城也就这么点儿大，谁能识不得你柳林誉的名号啊？”
    “张总，您可别说笑了。”柳林誉连连摆手。
    柳林誉虽说出身名门，但家中前面排着两位哥哥，后面又占着有弟弟，在中间并不算太得宠，但是门第还是能唬得住人的。
    谢景润满脸的从容淡然，说不上过多的情绪。
    至于苏虞此刻已经化为了局面人，乖乖站在旁边听着三人的来回言论，正巧此刻程言已经从旁边的劝酒中解放出来，端着酒杯悄无声息到了她身后，安心的做着自己的透明人。
    也许是话匣子打开了。
    三人话题也越来越多，苏虞听了会儿，接着便在耳旁听着程言轻声唤了句：“苏小姐。”
    她这才回了神。
    视线也落到了程言的身上，只是点了点头。
    不冷不淡的。
    跟谢总今天的态度几乎是如出一辙，哪怕是个傻子都知晓这俩人之间绝对是发生点不太愉快的事情，把关系给闹僵了。
    想来，或许是他家谢总追女孩的招数太过于拙劣，惹来了苏虞的不悦吧。
    “苏小姐喝一杯？”程言端着酒杯，眼里都是笑意。
    经过这两年跟着谢总来回出入各大酒局做挡酒的，早就练出一副审时度势的好眼力，话语间已经迫使苏虞往后退了两三步，顺势而为跟着程言到了另一角。
    等她到自己的位置后，将酒水倒了些在酒杯里。
    或多或少，还是在好奇程言是准备传达一些谢景润的话吗？
    “苏小姐，你今天是？”
    “参加酒局而已。”
    “不过，这喝得实属也太多了些吧。”这话也是意有所指，听得苏虞忍不住皱眉，继而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三人身上，而恰巧柳林誉看到了她。
    回应的是一笑。
    接着又是投入到了话题之中。
    “毕竟作为晚辈嘛。”苏虞答。
    虽然席间也有女性，但毕竟是少之又少的，几乎都坐在了一块，而她稍微显得有些特立独行的被柳林誉带到的身边，显然这样的举动，是在将她推到这个圈子里。
    程言叹了口气：“苏小姐，你是聪明人。”
    “这是他让你说的吗？”
    程言没回答了，顺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沉默无疑是在承认。
    苏虞看了眼不远处客套而又礼貌的谢景润，注意力似乎不曾往她这里多看过一眼，至少来说在这一场酒席间，除了偶尔有两次视线相交外，几乎是零交流。
    这不是跟她最初的愿景几乎一致吗？
    原本还想再问一句。
    但始终还是说不出口，转而道：“谢谢，我知道了。”
    说完就准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被程言按住了手臂，伸手递给了她两粒醒酒药，苏虞一怔，心湖间泛起了一阵涟漪后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谢景润。
    很快又悄然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