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上前，拉着男人的手，“你这是在作孽。”
    “嗯？”
    男人尾音微挑，猜不透的凤眸中透着一股危险，顾浅绵当即改了口。
    “饿了。”
    “不是刚吃完吗？”
    他话音刚落，瞬间的得到某人幽怨的凝视。
    墨锦琛蹙眉，低声道：“那再去吃一点，但这种垃圾食品不许吃，要是再发现，还有其他等着你。”
    “那生完呢？”
    “偶尔，不许吃多。”
    她哦了声，食指扣着他宽厚的掌心，拱了拱鼻子，眼神飘向辣条的方向。
    “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男人弯腰抱起她，彻底阻断了某人不甘的视线。
    ……
    m市，沈悦汐等人身上的白大褂占满了鲜血，被用过的急救包丢在医用垃圾箱，整个帐篷里躺满了病人，哀嚎声，痛苦声……
    外边余震不断，不远处又传来轰塌，有人被埋的消息。
    沈悦汐手上的动作一顿，继续尽然有序的替患者处理伤口。
    护士长走来，拿了一些东西，眼眶有些红，“各位，这边余震不断，回去的路也被堵了，各位空闲之余给家里人问个好吧。”
    话落，帐篷里内的几名年轻的医生忍不住红了眼，哭出声，“上边也没办法吗？”
    他们都是自愿来这边的，这次地震，他们早就有心里准备，可真正听到时还是将他们内心的希望捻灭。
    问好？
    不过是抓紧把遗书写了……
    沈悦汐眸子一颤，下意识看向外边的帐篷，动了动嘴，好像没什么好说。
    她生来就是一个人，从未害怕过，可这次……
    “沈医生，你跟我出来一下。”
    护士长忽然喊道。
    她起身，跟了出去，护士长站在她面前，眼底带着羡慕，“沈医生，到时会有人来接你，你跟着离开吧。”
    沈悦汐一怔，“为什么……不是接所有人离开？”
    “这次患者太多太多，这里还需要人，而且，能来这边接人不容易，到时我们会争取让有家属的医生先回去。”
    实际上，能有回去的机会，还是慕容屿顶着巨大的压力求来的。
    她跟他共事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听到回不去的消息时红了眼，害怕的打电话求人，目的也只是想让沈悦汐离开。
    “护士长……”
    “沈医生，在救援没来之前，注意安全，别辜负了。”
    她鼻翼一酸，哑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慕容医生？”
    “不是，他虽然想，但他还没那么大的权力。”
    “他有家属能回去吗？”
    “他不回去，他的医术你也知道……”
    “我可以代他留下。”她垂眸，遮住红了的眼眶，“我没有家人，还不如代替慕容医生留下，给更多的患者谋生。”
    护士长直接红了眼，“沈医生，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交代事宜。
    沈悦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神，匆匆跑向慕容屿所在的方向。
    慕容屿刚喝了一口水就被沈悦汐拉着往外跑，直到安全地区。
    “怎么了？”
    他眸子微动，笑着捏了捏她略脏的小脸。
    她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就当慕容屿以为她没事的时候，沈悦汐忽然踮起脚尖，轻柔的吻落在他唇角。
    几秒，她带着颤音道：“慕容屿，你回去吧。”
    闻言，男人眸子狠狠一颤，搂住她腰肢的手忍不住收紧，喉咙有些发痛。
    “这里放不下。”
    “可你知道这边的危险性，你还有家属，上边说，会让有家属的先回去，你一个独生子……”
    慕容屿看她慌乱的表情，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他的心口宛如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更加用力抱住她，轻声问道：“那你呢？”
    “我没有家人，没有牵……”顿了顿，她道：“我是一个人，再者我是一个医生。”
    慕容屿蓦地笑了，有些冷，“沈悦汐，我也是医生。”
    她看着他，动了动嘴巴，几次想说话却都说不出口。
    他叹了口气，埋在她颈窝处，低低的声音带着祈求，“沈悦汐，我知道你是个医生，我也知道你的牵挂是我，这次，能不能为了你的牵挂，为了我自私一回？”
    “慕容屿……”她哭着摇头，不厌其烦的喊着他名字，“慕容屿……”
    “别哭了，还没死呢。”他低笑，抬手擦干她的眼泪，可不管怎么擦好像都擦不干，索性，他低头吻住她的眼泪。
    安慰道：“相信国家，相信我们好不好？”
    她咬唇，一双美眸红红的。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我骗过你一回。”
    她抬眸，没说话，没有疑问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一样。
    不远处传来声音，沈悦汐看过去，是救援的声音，谁也没想到这次救援会这么快，被点到名的人陆陆续续上了飞机。
    慕容屿回头，贪婪的将她的样子印在眼底，心上，他低头，很克制的吻了吻她，随后牵着她的手往飞机方向去。
    沈悦汐全程没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越发用力，每靠近飞机一步，慕容屿都感觉到她的力气，很痛，但他没挣扎。
    留下些证据也是好的。
    送她上飞机时，慕容屿低头在她耳边道：“沈悦汐，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娶你，你不许嫁给别人，不然，就算是抢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舱门关上，沈悦汐回头，只见男人坚决离开的背影。
    飞机上的人都哭的不能自己，唯独沈悦汐红着眼，没流半滴泪水。
    ……
    一连几天过去，从新闻得知，m市的情况又严重了许多，好几个医生也受了伤，没法医治。
    顾浅绵再见到沈悦汐，她瘦了不少，眼眶也红红的，眼周围肿了许多。
    “顾总。”
    她开口，声音干哑的不行。
    顾浅绵抿唇，移开视线，“坐吧。”
    “顾总，我出不了京城，是不是慕容屿……”
    “是。”她叹了口气，“悦汐，慕容屿也是为你好。”
    “可他很自私，对我们之间很自私。”
    顾浅绵一怔，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哭了不少，但她也没办法。
    “受人之托，我没办法送你去m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