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点点头，过了会儿，她又用手去揉他的领口，低声含糊地说：“领带。”
    真醉了！
    沈时澹抓着她手指，微微扬起脖子，听见明嫣说：“我花钱给你买的领带呢？”
    沈时澹呼吸加快，他按着明嫣的手，心里的恶劣心思渐起，嘴唇抵在她耳边小声问，“想要我的领带做什么？”
    明嫣说不清要领带做什么，但她就是很执着，把沈时澹白皙的肌肤折腾出薄红，撑着沙发摇晃起身。
    沈时澹怕她摔了，护着她的腰一并起身，“你想做什么？”
    明嫣眨了眨水润的眼睫，“找领带。”
    今晚怕是跟领带过不去了，沈时澹扶着她往外走，觉着好笑，“去哪儿找？”
    明嫣抿着红唇，轻车熟路踩着木质楼梯往楼上去，明嫣来过汀园数次，但几乎很少上楼。沈时澹跟在身后，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到了楼上，明嫣站在楼梯口不动了，双眼迷茫地左右看，拿不准该往那边走，雾蒙蒙的眼睛瞪圆，特别像迷路的小麋鹿。
    沈时澹轻轻牵起她手，明嫣抬眸看他，沈时澹低声哄着，“我带你去找。”
    明嫣乖顺地被他牵着往前走，推开卧室大门，黑白灰配色的房间，极简极冷淡，跟他的人一样薄情寡欲。
    沈时澹主动拉开陈列柜，让明嫣从众多领带中挑选，明嫣指尖撩起黑色极薄极窄的领带，勾在指尖绕了绕，纯黑的刺绣领带缠在她白皙手指尖，这一幕光是落在沈时澹眼中就叫他快自燃了。
    偏生，他还没办法对她做点什么过分的事情。
    “还要别的吗？”沈时澹问她。
    明嫣勾着她赔给沈时澹这条，摇摇头，拉过沈时澹手盯着看，这是喝醉了也不忘本性。
    领带在缠在手腕上，明嫣娴熟地挽了一个蝴蝶结，过后满意地欣赏自己杰作。
    沈时澹抬起手上的大蝴蝶结，在她眼前晃了晃，“谁教这么打领带的。”
    明嫣眨了眨眼睛。
    沈时澹把她拉入怀中，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肢上，两人脚步交叠凌乱，明嫣抓着他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衣柜上，蝴蝶结从指缝间散开。
    眼见着领带就要滑到地上，沈时澹突然起了劣心，捞起领带在两人手腕上缠起来，然后打了个不太漂亮的结。
    他把明嫣拉回怀里，绑在一起的手抵在两人中间，把人带到落地窗前。
    银白的月光洒了一地。
    明嫣的手搭在沈时澹的腰上，揪着一手衬衫布料，跟着他生疏的步调，慢慢找回节奏。
    没有音乐伴奏，只有星辉笼在两人身上，明嫣搂住沈时澹的背，渐渐落入他的步调里。
    交换步伐后，她被包裹在沈时澹怀中，后背贴着他胸膛，双臂禁锢在他手臂下，低沉的声音贴在明嫣耳边灼烧，“嫣嫣，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了？”
    *
    第二天一早。
    明嫣醒来发现在自己留宿汀园，脑子懵了。
    她住的客房就在一楼，一出门就跟周姨碰见，周姨笑眯眯地问她想吃点什么。
    明嫣说不饿，又问沈时澹起床了没。
    周姨说先生去晨跑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记得七七八八，看了电影喝了酒，跑去沈时澹房间跟他跳舞，过后怎么回房间，怎么睡下的都不记得了。
    周姨送了杯奶让明嫣喝，明嫣端着杯子走到小院里，理不清思路。
    “早。”沈时澹无声无息出现在明嫣身后，把明嫣吓得一颤。
    沈时澹穿着一套浅灰色运动衫，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蓝牙耳机，脖颈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很性感。
    他在明嫣身边坐下，“没睡好？”
    明嫣放下杯子，小声问他：“昨晚……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沈时澹笑，“什么算过分的事情？”
    明嫣打不出来比方。
    沈时澹不为难她了，“抱我，扯我衣领，说……”他掀起眼皮，看向明嫣笑了下，一字一顿，“说、你、喜欢、我。”
    明嫣条件反射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我……我没有吧。”
    沈时澹的目光追随明嫣离开，嘴角扬起好看弧度。
    沈时澹搓了搓手指，拿起电话打给宋城。
    “你把团建的计划书再发我一份。”沈时澹说，“多定三张机票，两间房。”
    “老板，你也要参加团建吗？”宋城意外的不行，毕竟沈时澹作为工作狂，几乎不参与这种活动。
    激动过后，宋城觉着哪里不对，沈时澹哂了一声，“别打听。”
    ——
    明嫣从汀园出来。
    跟萧扬约好了时间，直接去工作室碰见。
    明嫣到的时候，萧扬正站在工作室门口抽烟，他跟沈初阳抽烟不同，总感觉气质过于干净的他，嘴里咬着烟，有种颓败的错觉。
    见明嫣过去，他在垃圾桶掐了烟，掸了掸身上的烟灰，带着朝他走过去。
    “萧学长。”
    萧扬笑了下，“你教我萧扬好了，出了学校叫学长怪怪的。”
    明嫣抿了下笑，“好。”
    “我们要不要进去？”明嫣见他没打算进去。
    萧扬掀眸看向她，“明嫣，我能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明嫣怔了一下，她略带歉意地回绝萧扬，“抱歉，我邀请了朋友了。”
    萧扬脸上毫无意外，倒像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扯了扯嘴角，“那我再问问其他人。”
    “明嫣——“一道清亮男声打断了两个人说话。
    明嫣和萧扬同时循声看过去，明嫣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沈初阳立在不远处，眸光死死地盯着明嫣和萧扬，他抬了抬下巴，“他谁啊？”
    萧扬看向沈初阳，自报家门，“萧扬，请问你是？”
    沈初阳眸光定在萧扬身上，眼底充满了浓浓不屑，“我是谁，你问她。”
    “你朋友？”萧扬问。
    明嫣面色一沉，否认说：“不是，萧扬，你先进去等我。”
    萧扬点点头，拉开玻璃门消失在门口，等到玻璃门彻底阖上，明嫣才抬起冷漠视线质问沈初阳，“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在这儿做兼职老师。”
    沈初阳眉宇之间凝着一层薄怒，语气也带了几分攻击性，“刚那谁啊？你别说是新欢。”
    他觉着萧扬也就是皮相迷惑人，但年轻看起来就没什么根基，跟他相比简直天上地下，若真是萧扬，那项链版项链自然也肯定是假的，还有什么跟他比的。
    明嫣不知道沈初阳脑子里想了这么多，她语气淡淡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走吧。”
    说完，她去拉玻璃门，沈初阳一把挡住，“明嫣，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非要当个陌生人吗？”
    明嫣松开手，掀起眼眸看他，“当个陌生人不好吗，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再说，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沈初阳脖子上的青筋因为隐忍怒气而暴起，他目光很凶地盯着明嫣，“你除了刺激我，你还会做什么？明嫣，我很认真地想挽回我们的感情。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明嫣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如水，“你放不下是你的事情。但我已经走出来了，麻烦你不要再来骚扰我。”
    “骚扰”两个字语气极重，令沈初阳表情一怔。
    “那你告诉我，你跟萧扬什么关系？”沈初阳像个执拗的孩子，不到黄河心不死。
    明嫣抿了抿嘴角，“他是工作室同事，仅此而已。够了吗，够了就走吧。”
    说完，明嫣撞开沈初阳肩膀，拉开玻璃门跨进去。
    门晃晃悠悠弹回来关上，沈初阳站在门外，目光往下沉。
    明嫣为了减少肢体接触，又不破坏舞蹈的美感，选择了一个节奏比较明快的舞蹈，萧扬到底是北舞的，底子好，两个人磨了几天就有了默契。
    学姐在一旁都看愣了，举着手机拍个不停。
    晚上沈时澹开车过来去和园吃饭。
    沈时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沈初阳去找她了，明嫣知道沈时澹不想听，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
    沈时澹点点头，又拿出手机递给明嫣看，“那萧扬呢？”
    明嫣忘了沈时澹加了学姐，而学姐这几天在朋友圈发了很多明嫣和萧扬跳舞的视频。
    视频里，有几个托举的动作，两个人形似亲密无间，更有一个动作，是萧扬紧搂着明嫣腰身转圈，像个人动作一致，简直融为一体。
    怎么看都像是厮磨的情人。
    明嫣呼吸一滞，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是舞者，职业素养使然，跳舞的时候全情投入根本没想那么多。
    “你们看起来很像一对。”沈时澹薄唇扯出沉缓语调。
    明嫣否认。
    沈时澹眸色极沉，眼底涌动着一些叫明嫣心慌的情愫，好像她不说点什么，沈时澹眼底的光真的会灭掉。
    “我……”
    明嫣刚开口，沈时澹手机就响了，沈时澹扫了一眼明嫣，按下通话键。
    沈初阳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小叔，我想好了，我要跟明嫣在一起，结婚也可以。”
    沈时澹眸光骤然沉了下去，脸上写满了不悦，鼻息轻轻“嗯”了一声，惜字如金般问他：“然后呢？”
    沈初阳急切地说：“你帮我，帮我约明嫣出来吃饭，制造机会。她之前肯答应给你做助教，说明，她很尊重你，你说的话，她会听。”
    沈时澹的面色越来越差，最后眉头蹙了起来，周身有股若隐若现的冷意。
    就在这时，他感觉一股温软的热意顺着指尖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