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和叶夔来了，白瑾年让凌桓去接她们过来，偌大的园子里就只有她和凌霄了，便显得很空旷孤寂，虽然有凌霄在也只多一个人，但凌霄话多的时候真是多得让人无话可说，所以他在就等于这个世界都在。
    可饶是如此，白瑾年还是奇怪。
    “凌霄，为什么人这么少呢？”她动了一下，扯到了头发，有点疼，遂又坐直了身体，由着凌霄给自己束发。
    接连几天，都是凌霄将她从温软的大床捞起来，然后一同晨修，有凌霄在，她不敢不专心，而且稍有松散都能被发现，然后会被禁食一顿，来了两次之后就真的不敢了。
    现在她也习惯了每次都是凌霄帮她梳头发，她惯是不会打理自己，尤其头发，基本都是清汤寡水的直发，还是三七分，最多就扎个高马尾，绕个丸子头已经算是极好，可凌霄就有耐心帮她梳很漂亮的发髻，今天梳的是垂髫髻，再穿上齐胸襦裙，很有装嫩的嫌疑，不过漂亮就好。
    凌霄的手灵活地将头发分成几绺，分别绕成圈，边做这些事还能匀出心思来调戏她，“因为我和桓儿都是妖。”
    “......”白瑾年无言以对。
    “其实园子里还是有其他活物的。”凌霄将簪子插进发间，凉薄的指尖滑过她脖颈，似有深意地摩挲了一圈，白瑾年立即像是起荨麻疹似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凌霄将她抱起来，指着一个花圃，“那里是小花妖在打理，不过小花妖性子羞怯，平时不敢出来。”
    “扫地的是扫帚精，清理蜘蛛网这些是燕子的工作，当然，还有做饭是我和桓儿做，不过洗碗也有小妖做事。”
    凌霄一一指出来，白瑾年才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多活物，之前没注意，加之阴阳师出生的自己本身就带着令妖物不敢靠近的气势，所以大都会避着自己，但现下凌霄指出来它们还是会出来转悠一圈，然后又躲回了自己的窝。
    “感情你这里其实是个妖穴，这么多妖，万一被道士盯上了怎么办？”白瑾年对这些不闹事的妖怪都很友好，并不古板地认为妖就是坏的。
    “唔，这里的结界很强，一般道士也不会发现，即便被发现了，也能打发走。”凌霄抿了抿唇，笑意浅浅。
    白瑾年嗷了一声，忽听得外面有动静，回头一看正是凌桓带着四月回来了，从凌霄腿上跳下去，飞奔迎接四月和叶夔。
    凌霄看着她跑远，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像只小喜鹊，偶尔还能听到叶夔与四月打趣她的声音，是在说她身上那一套衣服实在是太犯规了。
    他眼底的笑意漫开，对着太阳的方向，手张开又握紧，可终究什么都握不到，却自以为是地能抓到阳光，其实只是黑暗吧。
    也不知这安逸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他的一个月，已经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该怎么过，是得好好计划一下。
    看着白瑾年领着人往这边来了，慢吞吞地站起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