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随你怎么做，赶紧滚，别在这里晃，碍眼！”李老头也懒得再说什么，不耐地摆摆手，道：“赶紧滚，滚滚滚！”
    白瑾年笑了下，矫情了两秒，忽然走过去抱住李老头，喃喃道：“都怪你在这煽情，搞得老娘都想哭了。”
    李老头愣住，终究还是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绞尽脑汁才挤出两句安慰的话，不过即便是安慰的话也颇为火爆：“哭个屁，又不是明天就死了，赶紧去找人救你。”
    “......”白瑾年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肩膀，笑得有些惨然，“说不定啊，反正以后你很少能见到我了，要记得想我。”
    她松开手，看着李老头，忽然挤出一个鬼脸，“你以为我会这么说么？怎么可能！”
    “......白瑾年，你个混蛋，别跑！”
    “不跑还等着你打我啊？想都别想！”白瑾年拔腿就跑，还不忘回头略略略地吐舌头，见李老头真的要追上来，立马加速，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
    她走在街上，阳光从云层里洒下来，难得的暖阳天，大抵会是这个深秋最温暖的时候了。
    白瑾年眯起眼睛晒了会太阳，先去找了叶夔，谁料这货竟然不在，不过她是少东家，现在又很少亲自下厨给客人做菜，倒也没什么人会说什么。
    只是，走出餐厅后，她却见到了熟人。
    人来人往的街上，隔着汹涌的人潮，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披鹤氅的男人，依旧是清俊温润的容颜，不知是阳光太亮还是什么原因，白瑾年觉得凌霄的脸太白了，白得近乎透明，这是病态。
    那样古风的打扮，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虽然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用好奇的目光看他，偶有人在议论凌霄是玩cosplay，但却丝毫减不去他的半分气质，风华绝代。
    白瑾年张了张嘴，眼泪却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涌出，迅速地朦胧了视线。
    真是奇怪，她到底在哭什么？
    “阿年，你怎生又哭了？”微凉的指尖带着药香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他好听的嗓音也是凉凉的。
    “没事。”白瑾年恍然，胡乱地抹了把眼睛，避开了凌霄的手，刻意忽略他脸上清淡的笑，也忽略了他在她避开的瞬间眼中滑过的淡淡的哀伤。
    “那你哭什么？”凌霄的眼神依旧是温和的，恢复了不动如山的平静，白瑾年松了口气，但那种负罪感却悄无声息地蹿出来，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大概是风太大，沙子眯了眼。”
    “哦，是这样么？”如此明显的敷衍，凌霄自然听得出来，反常地有些咄咄逼人了，“刚刚没有风。”
    “......”白瑾年没有胆量再去看他的眼睛，温和清浅的眸子盛着笑，却没有丝毫温度，这样的凌霄让她觉得恐怖，想要逃跑，却拔不开脚，就那样直愣愣地站着，有些傻气。
    凌霄轻轻地笑了起来，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动作自然而亲昵，白瑾年有些窘迫，尴尬地红了脸，凌霄却是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却突然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浮起诡异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