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阿加善农
我问:“什么事情?说的这么严重。”
“到了那里,切记不能乱接陌生人的食物,这一点尤为重要,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好人与坏人。”
鉴别好人与坏人的成本太高了,就像刘邦朱元璋这种开国皇帝一样,我能确信谁是真正效忠我的?辨别成本太大,干脆全都砍了,巩固政权,一了百了。
所以,我还是一律不接,最为合适。
等我和三舅赶到云南腾冲机场之时,就被这里蓝蓝的天空所惊叹,正自抬头看天,三舅忽然对我说:“会游泳吗?”
我一愣,说:“差不多……会……那么一点点。”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人生没有那么多一点点,人生没有那些差不多。”三舅面色凝重,不像是跟我开玩笑,不过我想不明白云南又不是沿海城市,问我会不会游泳干什么?
我挠挠头:“肯定不会拖后腿的,三舅放心。”
“我倒不是怕你拖后腿,你如果游泳本事不佳,我得先让你练习几个小时再说。”说话间,我们已经离开了航站楼。
而三舅这个人做事,向来缜密,出了机场就有人迎接我们,开车的司机,我从未见过,也或许是三舅的帮手,带了人皮面具而已。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三舅问司机:“都来了吗?”
司机点头:“嗯,都已到位,下午三点之前能赶到目的地。”
我脑袋有些发晕,坐在后排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车子已行驶至山区,正是崎岖颠簸的山路让我晃醒了。
而等我们到达山间小村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五十三分。
他们做事真的严谨,计划之内的每一步,基本上都不会出错,不会出现太大误差,而在计划之外的事情,三舅也总能略施计谋,化险为夷。
这小村庄四面环山,与世隔绝,甚至有些人的住所还是吊脚楼,我知道腾冲位于云南的西南方向,但目前所处的位置还真不清楚在哪里。
村口,阿炳早已等候多时,跟三舅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招子不亮心头亮。”
三舅点头:“那就行。”
阿炳又是用上了江湖暗语,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太重,求知欲太强,小声问三舅:“刚才村口有人盯着我们,现在没人注意了,给我说说那暗语什么意思?”
三舅说:“其实每一句暗语并没有特别的指定意思,刚才阿炳所说,表明村子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干净,但也正合我意,太干净了我们反而不敢停留。”
招子不亮心头亮,我这才想明白,招子不就是眼珠子嘛,眼睛看着不爽,但心里爽。
阿炳说:“据传,养蛊之家,庭院干净,屋里整洁,可谓一尘不染,正是因为家里有蛊,可震慑百虫。所以养蛊人的家里,你看不到蜘蛛网。”
“蛊术跟痋术不是有区别吗?”我小声问。
阿炳点头:“两者肯定有区别,对于蛊术我们还略知一二,但对于痋术,仅仅是知晓皮毛罢了,所以每走一步必要小心谨慎。”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村庄里有一点很诡异,他们家家户户的房间里,都会悬挂一颗牙齿,看造型应定是兽牙,但我不精通此类,具体看不出是什么动物。”阿炳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三舅的注意。
三舅问:“那些牙齿被悬挂在什么地方?”
说话间,阿炳用眼神示意三舅往两边村民家里看,那些兽牙就悬挂在厅堂正中间的位置,而且悬挂的很低,伸手就能碰到。
当地人所说的语音,我们都听不懂,幸好有个出去打过工,会说汉语的小伙子,名叫阿加善农,不然屠虎和阿炳都没地方落脚。
他这名字是挺有意思的,阿加是他的姓,善农是他的名。加一起之后,与希腊人物阿伽门农读音只差一个字。
我们赶到阿加善农家里,上了吊脚楼后,三舅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兄弟,我不太懂你们这里的礼数,如果做的不对,你尽管指出,鄙人一定改正。”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阿加善农汉语很流利,但有很重的口音,不过不影响我们交流。
“你们这屋子里悬挂这些兽牙是干什么的?”说话间,三舅抬头看了一眼屋子上头悬挂的兽牙,我的目光也一同望去,那牙齿有一根手指那么长,看造型,估计就是狼牙,豹牙。
他皮肤黝黑,憨厚笑笑:“那不是兽牙,是人牙,能够保佑我们五谷丰登,平平安安。”
什么?
在场的屠虎,阿炳,包括三舅和我,同时都懵了,这是人牙?这人脸得长成什么样,嘴里才塞得下这样的牙齿?
我问:“务农兄弟,呃不是!善农兄弟,敢问这颗人牙,你是从谁嘴里拔出来的?对了,我这人挺二逼的,说话有点直,如果冒犯了,希望兄弟不要往心里去啊。”
他很理解的笑道:“这个不能说的,只能告诉你们这个人已经死去很久了,但他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们名字,否则神灵就不会保佑我们,我们会遭受灾难,颗粒无收,人和动物都会饿死。”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我嘀咕道:“这里有僵尸吗?”
三舅说:“我演了一出戏而已,你现在还没从戏里走出来?僵尸确实有,但所谓僵尸的含义也仅仅是肉身不腐,躯体僵硬,并不能死而复生。”
阿加善农指着南面的大山说:“我到山上砍柴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些死去的动物,那些动物不像是被捕猎,更不像是被猛兽撕咬,更像被人掐死的,动手的那个人,肯定还有很长很锋利的指甲,能够轻易插进动物脖子里的那种。”
这些形容词加一起,不就是特么的僵尸吗!
三舅不像再跟他扯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直接笑道:“小兄弟,你如今在老家务农,一年收入有多少?”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多少嘛,顾个吃穿就好了。”
三舅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千块,说:“我这个人也挺二逼的,但我不是说话直,而是出手爽快,不计成本,我想让你帮忙带一段路,不算很远,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千,如何?”
说真的,两千块钱带一次山路,不算多,但在这收入能力薄弱的小山村,也不算少了。
他想接,就像小孩子盯着糖果,不由自主的咽口水,但却不好意思伸手去拿。我接过钱,放到阿加善农手里,说:“兄弟拿着吧,别的不说,我们远道而来,能在你家里暂时休息,就已经万分感谢了,你带不带路,这钱都得归你,这是我们的心意,你可不能不领情啊。”
“呵呵,这……这……那……我就收下了,对了,你们要去哪啊?”
三舅开门见山:“两生泉。”
“啊?你们要去两生泉啊?这个不行,我不去我不去,父母从小告诫我,让我不能去那里,以前有人去两生泉钓鱼,凡是在那钓过鱼的人,不出一个月全都死了,死的时候嘴唇发黑,眼珠子瞪得很大,被恶鬼索命了!”阿加善农赶紧再让钱塞回我手里。
我连忙说:“诶诶诶,兄弟你真是见外了,我都说了这是你应得的,这梳着大背头的二逼有钱,不差钱,这一千块你拿着吧,别推了,推来推去不得劲。”
三舅瞪了我一眼,但没跟我计较这个,他问阿加善农:“那些去过两生泉钓鱼的人,回来之后去过别的地方吗?”
阿加善农摇头,表示不知。
阿炳问:“那些人钓的都是什么鱼?你知道学名吗?”
阿加善农依旧摇头。
屠虎一挥膀子,说:“你怕个屁啊,有什么危险我替你挡着,天塌了有我扛。”
阿加善农还是摇头,说什么都不去两生泉。
我不知道两生泉究竟有多危险,但这一定是三舅结合鬼钟密文以及95年第二版冥币中的图案,所破解出的线索,去两生泉肯定假不了,问题是这个两生泉究竟有多危险?
最后我拍了拍阿加善农的肩膀,递给他一根烟,他表示不抽,我点燃,说:“兄弟啊,是这样的,我们是国家地理杂志的人,老早就听说两生泉了,可尿性了是吧?我们就是想拍几组照片,回头发在杂志上,让更多的人看到你们这美丽富饶的小山村,让更多的人看到奇幻的两生泉,让更多的人对你们这里感兴趣,这样就能带动地方经济,而众多地方经济加在一起,就能带动国民经济,这就是gdp啊,gdp你懂不懂?”
阿加善农还是摇头,好像颈椎根本不会上下动弹,只能左右摇晃了。
我又搂着他的肩膀说:“gdp嘛,就是……呃,这东西太复杂,咱先放一边啊,总之,你帮了我们,就是帮了国家,帮了国家,带动了经济,就等于帮了所有人民群众,你想想,不久之后,你们这里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别说赚钱了,那一水的漂亮妹子都得挤破头往你们这嫁,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挑就怎么挑,对不?你说这最终造福的是谁?是你啊,是你们的山村啊,是你们的父老乡亲啊,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举动,兄弟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