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于陪葬这个事情几乎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因为从她们的认知开始，她们的命就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们没有完成任务，还害得苏凰阙受了重伤，陪葬，本就是应该的。
    而苏凰阙要是知道这个了嘛，大概又会说封建社会害死人。
    当然若是她知道自己只是这么一挡剑，却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恐怕心里也会后悔吧。
    虽然她不是个感情多余的人，但是她从来也不是个让别人因为自己白白丧命的人。
    从头到尾，苏凰阙信奉的遵旨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关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
    苏凰阙骨子里的血，是冷的，因为曾经的经历，不允许她有热情洋溢的一颗心。
    但是此刻苏凰阙躺在床上，她全然不知道，外界因为她发生了哪些变化。
    再说顾堂峰离开了太医院以后，没有去任何妃子的地方，而是选择去了御书房。
    在借着烛光，看了一会儿奏折以后，顾堂峰怎么也看不进去，揉着额头，露出了不同于平常的威严状态，一派担忧。
    “陛下，您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宣太医来给您瞧一下？”跟在顾堂峰身边许久的太监，对顾堂峰又是揉额头，又是露出担心的神情，很是担忧。
    顾堂峰对此摆了摆手：“王公公，你说若是苏凰阙出了什么事，那人会怪朕么？”
    “陛下，难道，瑞王妃，就是？”王公公被顾堂峰忽然的话，一惊，不敢置信。
    “没错，就是她，朕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一直刻意不去理会。”顾堂峰盯着桌上的烛光看了半响，沉着声说。
    “奴才不知。”站在顾堂峰的面前，王公公迟疑了半响，最终是摇头道。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他想他肯定会二话不说，就说不会怪。毕竟身为奴才，哄主子开心，这是应该的。
    但是事实上，在这事上，他却不能撒谎，因为知道那人的重要性，所以他不能撒谎啊。
    “肯定会怪的，如果没有这个家宴，就不会出事了。你说，你说朕把他们凑在一起，是对是错？”顾堂峰说着说着忍不住的抬眉去看向了王公公。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跟他证明，来确定他是对的。
    “或许吧，瑞王与世无争，除了身体不好，性子冷了点，却也可以安然一世。”王公公跟了顾堂峰这么久了，自然之道顾堂峰想听的是什么。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不太确定的口气，因为，的确是不太确定啊。
    凡事皆有两面，谁会知道，那是好是坏呢。
    “是啊，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顾堂峰勉强的一笑，末了他又说：“朕老了，到底是老了。”
    “陛下，您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怎么就老了。”王公公看着已经开始泛白丝的顾堂峰，安慰着。
    他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从年少轻狂，到现在稳重成熟，或者说后悔难受。
    心头对如此的顾堂峰，他是心疼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
    太医院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棠琅还是睁着双目，看着床上躺着不见任何动静的人。
    月色打在顾棠琅的身上，衬的顾棠琅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妖孽。期间顾秉承来过一次，却被他拦住了。
    “你是不打算醒了么？”动了动嘴，时隔了这么久，顾棠琅又说了一句话。
    又是隔了一会，顾棠琅起身去了外边，坐了这么久，苏凰阙始终不见转醒，看的他心烦呢。
    强迫自己冷静的，顾棠琅出了太医院的门。
    寒风的冷冽，可以让他清醒吧。
    只是当他再次回来太医院的时候，总觉得，是有点奇怪的。
    当然了，整个太医院除了他就是昏迷的苏凰阙，所以压根不会有人察觉这不对劲。
    重新回来病房的顾棠琅，还是沉默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就那么守着苏凰阙，不过慢慢的他却感觉困意上心头。
    好看的双目一睁一闭，最后彻底的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而在他睡过去以后，房间里多了第三人。
    来人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凰阙一动不动，目光沉沉。
    在沉着目光，来人取下了面巾，赫然是孤棠的那张脸。
    他蹲在了苏凰阙的床前，从胸前的衣兜里掏出来了一瓷瓶，随后将闭着呼吸，将瓷瓶放到了苏凰阙的鼻子处：“苏凰阙，苏凰阙......”
    此时的苏凰阙正陷入梦魇之中。
    在梦里，她好像回到了现代，又见到了那个人。
    “你怎么在这？”眼前一片虚空，却有感觉在现代，苏凰阙凝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颜。
    “我怎么不能在这？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我很担心你，我都找不到你。”让苏凰阙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端详着苏凰阙，低着嗓音，说的话都是对苏凰阙的关心。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回来好不好？”
    “我......”苏凰阙有心想去回应面前的人，可是片刻，她的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
    这不是你认识的安仁，你认识的安仁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同时也还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啊，不要犹豫，跟着他回去。
    一时间两个声音好似在苏凰阙的心中打起了架，苏凰阙只觉得头疼欲裂。
    如此的不舒服的情况下，躺在床上的苏凰阙眉死死的拧在了一起。
    见苏凰阙是这个样子，孤棠心上一动，知道这药有用，于是又是继续拿着药瓶在苏凰阙的鼻子处晃悠。
    “我......”陷入梦魇的苏凰阙面对眼前的安仁，再次开了口，可是她要回答的时候，心底的那两个声音就开始你一句问一句。
    “苏凰阙，苏凰阙......”在这个时候，她的耳畔又响起来了来自很远的声音。
    “苏凰阙是谁？”听着远方的声音，苏凰阙捂着脑袋，只觉得脑袋要炸。
    而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安仁还在说：“快过来呀，我带你回去，悠悠，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么叫你的么？”
    “不，你不是安仁，安仁从来不会这么叫我！”听见悠悠二字，苏凰阙面色冷了半边，不顾还头疼的脑袋，站起身来，直接的否认了。
    “我就是啊，悠悠，这不是你内心最渴望的么？”不死心的，那人继续说着。
    “你走啊，安仁绝不会是你这个样子！”在苏凰阙再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的两个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
    留在她耳畔的只有那一声声：“苏凰阙，苏凰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