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出来后迅速飘散，刘七秀的眼神慢慢地清明了起来。
    “欢欢！奶奶梦见你爸爸妈妈和爷爷都来接我了，我可能要走了。奶奶以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可现在看你有了好归宿，奶奶很高兴，就是走了，我也没牵挂了。”
    “奶奶！你说过要看我生下孩子的，怎么现在就说要走？我不让你走，不让。”余欢欢又开始流泪，“奶奶！是谁要带走你？告诉我，我一定灭了它。”
    “噗！”刘七秀被自己孙女的这句话给逗乐了，“傻孩子！阎王让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这是定律，怎么可以说灭就灭？好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奶奶安心闭眼。”
    “奶奶！”余欢欢像个孩子似地抱着刘七秀，“我不要你走，不要，不要。”
    “好！那奶奶就不走。我饿了，你去弄点稀饭来吧！”
    奶奶的吩咐，余欢欢自然不敢怠慢，端起碗就要去她二叔家的厨房拿。
    被她二婶一把拦住：“你个晦气东西，不要进我家。”
    “那，那麻烦二婶给奶奶盛点稀饭好吗？”余欢欢哀求着，“奶奶刚醒，说饿了。”
    “没有，稀饭都喂猪了。”余欢欢的二婶翻着白眼，骂，“喂我的猪，宰了还能多卖点钱，喂你们，连个毛票票都没有。”
    “放你的狗屁。”余欢欢的二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拿过余欢欢手上的碗，气呼呼地骂自己的媳妇，“你一天天是掉钱眼里了吗？欢欢给的不比乐乐给的还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钱花了，情就没了吗？更何况要喝稀饭的是我妈，我妈，你婆婆！你居然拿我妈和猪比？那我问你，你妈又是什么？”
    二叔第一次在余欢欢面前说出这么硬气的话，余欢欢真怕二婶会闹。
    可奇怪的是，二婶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只有站着干瞪眼的份。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叔盛好了粥，送到屋里，一勺一勺地喂给半倚半靠在床上的刘七秀嘴里。
    “老二！我的日子不多了。”木讷的二叔刚想张口说什么，被刘七秀打断，“你不要开口，听我说。这个房子是老大夫妻在的时候盖的，小是小了点儿，可好歹是个念想，就留给欢欢吧。她三不五时地回来一下，也好有个落脚处。我的存折里有五万块，就拿出来办我的身后事，剩下的都归你。其余的就没什么了，你看着办就是。”
    “奶奶！你不要走。”
    余欢欢心乱如麻，她从没见过一个人面对死亡可以像她奶奶这么从容淡定。
    好像她谈论的不是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是在谈论别人的一样。
    “欢欢！奶奶没这么快走，估摸着还得几天，你别急，也别哭。”刘七秀接过二儿子手里的粥碗，自己麻溜地吃了个干干净净。
    “欢儿！奶奶很好，你放心吧！”殷成杰走过来擦干余欢欢脸上的泪，把她带出了房间。
    “殷成杰！你去查过了吗？是谁要带走我奶奶？是兰仙儿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