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新郎在走神
思念倾轧,有千般言语。
都想与之诉说,可偏生这里是旁人的喜堂。
不可哭,更不可诉。
“回来了。”
他捧着我的下巴,轻声问我,“夫人可想我?”
我心若潮汐,激动不已,却努力的克制,“你说我想不想?”
“再抓,你的襦裙就碎了。”他的另一只手,轻轻落在我攥在襦裙上的手指。
一根一根的掰开我的手指,动作戏虐却又温柔。
心似酥糖,都要化了。
我轻声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说宗家在举办婚礼,就来看看,你果然在此观礼。”他唇瓣印在了我的额间,根本就不顾这里是别人的喜堂。
我脸上火烧云一样的烫,推了推他。
他松开了我,依旧站在我的身后,“夫人,新郎官拜堂的时候,好像不太认真呢。”
“从我第一面见他,他就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是故意针对新娘子的。”我看了一眼赢挥浮,他面色如僵。
碧色的双眼无神,好似随时要闭上死过去一般。
修睿清冷一笑,“从刚才我进来,他就在一直偷看你。”
“偷看我?怎么可能……”我凝向赢挥浮,他正在认真的行跪礼。
所有的心思,都在婚事上。
哪有心思偷看我?
倒是新娘子在金帘下的双目,微微的泛着红。
若隐若现中,显得有些凄迷。
好像是心中委屈,却无人可以诉说。
她果真不是情愿的……
我心中叹息了一声,修睿却轻声道:“她眼圈泛红,是因为新郎官对着你走神,并非不愿嫁新郎。”
什么?
心头一凛,直觉的从脚凉到了头顶。
“她看似柔弱,不过好像对你敌意很深啊。”修睿轻轻的抱住我,双手握住我发凉的手,催动了血蛊。
血液变得温暖,四肢冰凉的感觉也一下散去了。
若非修睿提醒我,我根本就察觉不到。
这么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会把我当做敌人看待。
看来,她是很喜欢赢挥浮了。
我小声道:“她对我的敌意,来自于赢挥浮吧?”
“夫人怕了?我会护着你的。”修睿把我的手攥的更紧了。
可我方才手脚冰凉,并不是因为怕这个未来的赢家少主夫人。
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在我的眼里,她眉眼间和母亲的神似。
徒增了许多,对她的好感。
我轻叹了一声:“说来她还是我母亲妹妹的女儿,本来……应当是一家人的。”
“难怪她和你生的那么像,刚才在喜堂外见到她。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李玄玄之外,还有人长得如此像你。”修睿继续言道。
李玄玄像我?
我光记得她那副阴阳脸的长相了,还从未仔细辨认过她的相貌。
我惊愕了一声:“诶?”
“李玄玄那个样子也不是天生的,不过,此事一时半刻讲不清楚。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告诉你。”他双目直视着喜堂中的两位新人,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和他一起,认真观礼。
婚礼的婚字,在古代通“昏”字。
在黄昏举行完了之后,已经是夜幕深深了。
李家诸人,都在筵席上吃酒。
二叔和三叔两人,和着一起给赢挥浮灌酒。
月色盈盈之中,觥筹交错。
我是孕妇,喝不得酒。
吃了个半饱之后,就在张灯结彩的宗家内和修睿散步。
“东西找到了吗?”我问修睿。
修睿嘴角一扬,“东西在我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找到?”
他们要找的东西,果然就是冥渊当中的那只紫色玉环。
“睿,你……你怎么随便就说出口了?”我紧张的捂住他的唇,心里清楚的很。
既然他会出现在李家宗家,那说明灵虚长老也在李家宗家。
他们办完事,就回到宗家。
只是赶巧遇到我,也回到了宗家。
修睿竟是顺势问了我的掌心,眼底带着十足十的腹黑,“那个老匹夫受了重伤,自身都难保了,不会有余力监视我们。”
“重伤?他怎么受伤的?你没事吧。”我一听就连神官都身负重伤,便紧张起修睿。
忙不迭的在他身上,寻找了起来。
他立着不动,静静凝着,“我这样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吗?灵虚是受了幻境的影响,才受了重伤。
“可那幻境连宫离殇那样水平的菜鸡,都能挺过去,为什么灵虚长老会受重伤?”我对灵虚突然受重伤,还是存在着疑问。
修睿面无表情,清淡道:“可能是状态不佳,便让幻境钻了空子。”
“以灵虚的本事,就算走神也不至于在幻境里受重伤吧?”我看他冰凉双眼随时清冷如霜,却带着深深的腹黑。
灵虚受伤的事,他绝逃不了关系。
修睿捏了一把我的手,“什么都瞒不过你,在洞里的时候,我顺手帮了他点小忙。”
“有些事,我得跟你说。”我看到附近似乎是有参加完筵席,喝的醉醺醺的醉汉从旁边路过。
便踮起了脚尖,在修睿耳畔将言清把假的青雷符总纲给“他们”的事说了。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比较重要。
所以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件事务必要告诉修睿。
修睿一听,脸色立马一沉,“姓楼那个废渣这是在作死,一但被他们知道,没人能救他。”
“有……有那么严重吗?”我被唬了一跳,看他的眼神有些慌张了。
修睿嘴角冷蔑一抬,揶揄道:“这是天师府对他们不忠的表现,你觉得严不严重?”
“可是他们追捕宫离殇那么久,宫离殇把身上的天赋一去除,就得到了原谅。比起这个来,言清没犯什么大错,况且天师府跟他们的关系……”我心里不禁担心起言清来,心里更是有些责备他。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却还把假的青雷符总纲给“他们”。
“天师府和他们是主人与狗的关系,而宫离殇不是。”修睿一字一顿的戳破了我的幻象,变得更加担心言清。
我开始有些不能懂“他们”的价值观了,“他们对敌人都能宽容,对天师府就不能吗?也许还有办法可以弥补,比如……”
比如用真的总纲,再做一个青雷符。
也许……
也许还能亡羊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