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南一仙
“她怕是有事要胁迫我。”
修睿冷眼扫过九幽玄姬的手腕,周身的气息猛地变寒,眼底闪过的寒光中杀机毕露。
只见九幽玄姬手腕上绑着一条红绳,那条红绳并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也就是随意捆绑在九幽玄姬白生生的皓腕上。
若只是普通的红绳,修睿不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是命节。
到底是谁的命节?
是我的吗?
我在心底里猜测起来,就见九幽玄姬从门外踩着满地的纸钱进来,走到了修睿的身边,“睿,我有事找你,你方便跟我走一趟吗?”
“这天下能喊我睿的只有言欢,九幽,你还是喊我宫修睿吧。”修睿眉头一紧,从我身边冷然的站起身,与九幽玄姬对视。
九幽玄姬眼底闪过一丝灼痛,有些凄楚的问他:“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想当初,你我之间还有婚约的。你为了跟低贱的活人在一起,就忍心负我吗?”
“这是言欢母亲的灵前,岂容你说这样不敬的话?”修睿气势无比的威严冷峻,冷冷的睨向九幽玄姬。
九幽玄姬脸色一白,咬住了自己的唇,“那我们出去说。”
他们走到了门口,九幽玄姬立刻说道:“少爷,您何等尊贵,怎么能在一个普通人的灵前下跪。这……这不符合阴间的规矩啊!”
“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修睿眉毛一挑,眼底里不带一丝感情的望向九幽玄姬。
九幽玄姬不敢直视修睿的目光,低下了头,双手抬起给修睿递过去一支烟,“奴婢不敢,只是心疼少爷您轻易的纡尊降贵。”
“我不抽烟。”修睿斜靠在门框上。
九幽玄姬猛地抬头,惊道:“怎么突然不抽烟了?你好久未回阴间,不受人世间香火祭奠,实力会削弱的。”
在楼家,我就见过裘叔用香烟来祭奠亡灵。
想不到阴间真的受用这一套,九幽玄姬还给修睿递烟。
“受用香火祭祀有许多种办法,用不着一定要抽烟,我夫人有身孕了受不住烟味。”修睿态度桀骜,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直说吧,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九幽玄姬把手腕上的红绳扯下来,问道:“少爷,这你可认得此物?”
“它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修睿冷幽幽的盯着九幽玄姬手中的红绳,冷厉的抓住了九幽玄姬的手腕。
九幽玄姬黛眉颦蹙,“这是新任阎官手里掌握的命节,我……我现在是阎官夫人。”
“你说的是南一仙?那个河边破撑船的……”修睿语气淡漠,只言片语便轻贱了新任阎官的地位。
“少爷,他如今贵为阎官,地位一点都不输给你。您……还是跟我走一趟吧,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九幽玄姬眼圈一红,眼底深处凄然一片。
那眼神好像是在控诉修睿的无情,她和修睿本有婚约。
可是当她嫁给了别人,修睿却丝毫也不在意。
孩子?
九幽玄姬知道我和修睿孩子的下落,她一开始还误以为宫小汪就是修睿的孩子,百般的维护。
如今知道我们孩子还没找到,多半就是新任阎官南一仙说的。
脑中好像有炸弹炸开一样!
孩子的下落有眉目了……
我心头激荡,双虽是膝跪的麻了,却不顾一切的咬牙从蒲团上爬起身。
“带路。”
门口的修睿五根修长的手指已经松开了九幽玄姬的腕子,步伐轻盈快速的跟着九幽玄姬快速的下楼了。
我刚追到楼梯口,就已经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身子有些虚,眼前也是一阵黑一阵白的。
“宫夫人,你不要紧吧。”耳边响起了一个老妪苍老的声音,她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中,扶住了我有些脱力的手臂。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我没事。”
眼前的老妪正是关山苍,她向来深居简出。
手里却是提着三只黄鸡,一看就是从市场买鸡回来的。
“没事就好,那老身……回家了。”她扶了我一把之后,便用钥匙开了自家的门直接进去了。
当时,我的手已经摸向了放在口袋里的凤凰血玉。
本来是想问她为何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我想把东西归还给她。
可是她看着老态龙钟,动作却很敏捷。
两下就回家,把门关上了。
“来,言欢,过来。给你妈妈上柱香,马上就要送她离开了……”身后传来了苏庭文的声音。
我本想敲门拜访关山苍的,眼下只好作罢,“好……我这就来。”
上香的时候,苏庭文问我:“刚才找修睿的是什么人啊?”
“您……不知道她是谁吗?她刚才有自我介绍,她是……”阎官夫人!
我见他是一副茫然的姿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本来修睿和九幽玄姬的一番谈话,他怕是已经知晓了修睿身份。
苏庭文却是摇了摇头,“刚才不知怎么了……忽然耳朵好像被人捂住了一样,只能看见你们说话的口型,却听不到声音。”
这怎么像是裘叔跟我说的鬼捂耳……
大部分是邪祟为了恫吓活人,故意让人短暂的失聪。
显然修睿刚才和九幽玄姬说的话,他并不想让苏庭文听见。
“她……是修睿的朋友,有事叫修睿出去帮忙,他……很快就回来了。”我顺嘴敷衍,随手将手里的香插在香炉里。
上完了香,尸身就送去火葬场烧了。
骨灰盒还不能带回来,只能放在火葬场寄存,择日再找墓地下葬。
丧事到了此处,便没我什么事了。
夜幕降临了,修睿并未回来。
我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发呆等他,也忘了开房间里的灯,显得房间里格外的幽暗。
“小姐姐……下面好冷啊,我一个人好孤独,好寂寞啊……”一个少年的声音渗透着寒意,从头顶上慢慢的穿了下来。
听的人毛骨悚然,我一下就从发呆中惊觉。
脖子发酸,却还是禁不住抬头看去。
头顶上倒吊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白的就跟刷了墙灰一样,长长的红舌挂在嘴边上。
舌尖都要舔到我的头顶了,看着就叫人觉得恶心。
跟诡异的是,这家伙头顶还戴着一顶荧光绿的高帽子,在黑夜里显得冷幽幽的吓人。
我在那一刻,吓得从椅子上起身,倒退了半步,“是你,南一仙。”
“哟,活人,你还记得我。记忆力……不错么?”
他嘴角一咧,竟是一个空翻跳到了我的书桌上,蹲在上面审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