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白安澜就蹲在门口，懒洋洋的，我一把扯开门，倒是将他给吓了一跳。
    “当然要快了，去晚了，黄花菜都凉了。”我瞪了他一眼：“以后有事情，提早跟我说。”
    “我说你怎么没去呢，原来帝胤没告诉你啊。”白安澜恍然的点着头。
    “也对，帝胤那么紧张你，连设计阴萧北战的事情都没告诉你，开启轮回镜这种危险事情，更加不会告诉你了。”
    说起这事情，我就更来气了。
    我会被白安澜留下来，根本就不是小狐狸故意捣乱，而是帝胤授意小狐狸干的。
    为了骗过萧北战，帝胤竟连我也一起隐瞒了。
    若不是如此，白安澜怎么能在鬼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顺利移花接木。
    而萧北战先入为主的将白安澜施法变成的‘我’，当做了真正的我，彻底落入帝胤设计好的陷阱，才导致最后的败退。
    “你还敢跟我提这事，白安澜，我还是你姐姐么？你居然跟帝胤一起骗我。”
    “真不知道你在气什么？有这么一个男人对你好，你不是应该庆幸的么？做梦都会笑醒才是啊。”白安澜偏着脑袋看我，不明所以。
    知道帝胤是为了我好，可他帝胤现在是拿我当小孩子在看。
    凭什么我就不能当站在他身侧的女人？凭什么我就要躲在他身后一直受他保护？
    明明我也会担心他，害怕他受伤，他呢，干脆瞒着我做，先斩后奏，都做完了我才从白安澜的口中知道这一切。
    “你不是女人，你当然不懂我的害怕。”瞪着他，没好气。
    “有什么好怕？帝胤打遍三界无敌手，就连天帝也不放在眼中，这样的人，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白安澜嗤之以鼻，嘲笑我的自寻烦恼。
    我担心帝胤，跟帝胤能力强不强大，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本能的在后怕。
    如果萧北战没有上当呢？如果一切都没有像帝胤预料的那般呢？
    帝胤的狂妄自大，太容易被利用了。
    可要跟一只小狐狸掰扯这个问题，注定无解。
    “算了，快点带我过去，我现在是人，不会飞。”
    白安澜瞅了瞅我，撇嘴嫌弃：“那你就不是人好了，做鬼还是做妖怪，随你选。”
    “再废话我让帝胤送你回妖界。”吓唬他。
    “好好，我怕了你了。”白安澜不敢耽搁。
    回去妖界就是自寻死路，再说他为什么死乞白赖的跑来冥界，还美其名送亲，实则就是抱大腿避难来的。
    连清纵然是妖族第一高手，双拳难敌四手，也架不住那么多的妖怪想要白安澜死啊。
    而帝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加上小狐狸十分配合，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这一次，启动轮回镜的地址选的很巧妙，正是整个冥宫，地势最高的一处。
    据说，是有利于魂魄的凝聚。
    到时，正赶上帝胤掐诀，轮回镜被他高高抛起，悬浮在半空之中，幽幽散出白芒。
    丝毫不耀眼，反倒还有几分暖洋洋的。
    小善一脸紧张的站在一边，光束照下来，落在她身上，将她渲染成白色，好似洗去了她身上的鬼气一般。
    我来的晚了，仪式已然开始，只能等了。
    轮回镜之前被当做法器攻击过萧北战，当时散发出的是漫天金光，莫非是不同的作用下，光束颜色也是不同的？
    想问，可没人回答我。
    白安澜跳上我手，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躺着看，跟看戏似得。
    “阿澜，你知道轮回镜开启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白安澜抬头瞅了瞅天：“人死了做鬼，鬼死了彻底消散，这是天道，但凡想要违背天道的，最后都被天道杀死了。”
    “不过轮回镜是神器，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天道惩罚，鬼王操控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听明白了，就如当初我被女鬼杀死，帝胤为了救我，在天道下重伤是一样的。
    只不过借助轮回镜，他不需要在分心。
    “那帝胤是不是一定可以成功？”
    “不知道，我又不是天道。”白安澜撇撇嘴：“不过你不乱来，应该成功的机会还是蛮大的。”
    “说了等于没说。”白了他一眼，紧张看着帝胤。
    轮回镜就那么一直转动着，一道道白芒从上往下徐徐降临，落在小善身上。
    一丝极其微弱的黑气从她身上钻出，渐渐越升越高，被轮回镜吸入，幻化成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极淡，好似下一秒便会消失。
    小善泪如雨下，死死盯着那个影子，说不出话来。
    “这是……摩崖。”我惊诧的脱口。
    原来，鬼消亡之后，还是会留有执念在最在意的那人身边，无论这个人是人还是鬼魂，执念始终不改。
    正如摩崖，消散之前最惦记的就是小善，魂消魄散之后，残存的一缕执念便留在了小善身上，与她合二为一。
    若不是帝胤动用轮回镜，怕是等到小善转世轮回也不会知道，原来摩崖一直都跟她在一起。
    不需要千百次的寻找，而是他始终就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摩崖跟小善之间，经历过什么，但这种感情却让我眼睛一酸。
    就连小狐狸也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若有所思的盯着看，只是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彷如透过小善与摩崖，看到了他心中所执念的过往。
    摩崖的魂魄太虚弱，根本不能跟小善对话，可他眼中却满是恋恋不舍的情深。
    这一份感情，超越生死。
    “他魂魄刚刚重聚，必须立刻去投胎，小善，你有什么就快说，本殿留不住他太久。”
    即便是高冷傲娇的鬼王殿下，也会被感动。
    小善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可她越是擦，眼泪越是掉得凶，干脆也不擦了：“摩崖，你听我说，我会来找你的，我要跟你在一起。”
    没有过多的渲染，只是肯定直接的语调。
    却让我的眼泪跟着滚下来。
    生死相依，如何能不让我动容。
    我知道我会失去小善，可同样的，小善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我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