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的是，墨言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宋睿倾。
    人这辈子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一旦欠下了，就得要还。而我，怕还不起。
    想到宋睿倾，隐隐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我被丁思恬弄走之后，宋睿倾面对一众恶鬼，有没有活下来。
    “你想过没有，你既然能控制我的身体，其实你大可不必跟我商量，直接霸占我的身体就是了。”
    小狐狸又道。
    我回头看他，彻底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害你？”
    “不，我只是说出事实。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霸占这具身体，依照黑衣人所说的去做，换墨言的平安。”
    小狐狸望着我，湛蓝色的眼珠似乎能看到我的心底：“然后你便可以靠上黑衣人，顺利从魔界离开。”
    他说的很对，我确实可以用小狐狸的身体，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可我……做不到。
    “不管你愿不愿意去救墨言，我都不会伤害你。”
    苦笑，明明自己没能力，却还要当个谁都不会伤害的圣母，我这算不算是作？
    “为什么？”小狐狸歪着头看我，表情是困惑的，不理解的。
    “就因为你当我是朋友？可从我不答应救一个魔开始，我们的立场就变成了对立。我们不再是朋友，而是敌人。”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频频点头，不得不承认，小狐狸认真起来，也是挺精明的，果然不愧是狐妖。
    “永小黛，现在你还有机会。”说着，小狐狸死死的盯着我，彷如在等我做某种决定。
    我走向他，始终与他目光对视。
    能清晰的感觉，小狐狸皮毛下的肌肉开始紧绷，兽类的本能警惕反应，这一刻对他来说，我就是敌人。
    我继续往前走，反正小狐狸也不能拿我怎么办，当个鬼魂也是有好处的。
    越走越近，小狐狸咧开嘴，冲我龇牙，威胁我，好似我要是敢再上前一步，他就会扑过来咬断我的喉咙。
    一巴掌拍上小狐狸的脑袋：“你说的对，但我不听你的。”
    小狐狸蒙了，整个就呆住了。
    不知道是被我给拍傻了，还是让我的不按套路出牌，给弄懵了。
    “别傻了，虽然你是挺讨厌的，又没用，又累赘，还贪吃怕死。”我说着，一个一个的列举小狐狸的缺点，都不带思考的。
    眼看小狐狸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心头暗爽，接着慢慢悠悠的继续补充。
    “不过谁让你跟我这么久呢，就算现在不是朋友了，我也不舍得对你动手。”
    “其实你怕死不肯去也是正常的，我没有立场要求你跟我一起去冒险的。”说着，一把抱住了他。
    小狐狸一身皮毛油光水滑的，手感肯定很好，可这会，我只能靠着想象感受。
    “再见，小狐狸。”
    放开他，头也不回的往四方魔城的方向飘去。
    恩，其实当个鬼魂的好处还是不少的，比如我不会累，赶路的时候只要飘就是了。
    “白安澜。”
    身后传来小狐狸的话语声。
    微愣，来不及反应，小狐狸已然窜到了我身边，仰着脑袋看我，表情竟然有点傲娇。
    “什么？”我傻傻的问了一句。
    “别小狐狸小狐狸的叫，我又不是没名字。”小狐狸别开头，下巴扬起。
    “我知道是你名字，可你怎么突然就告诉我了？”我还是不太明白。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小狐狸要是想说，早就说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我高兴，你管的着么。”
    小狐狸一句话就怼的我无语。
    沉默着往前飘，小狐狸就跟在我身边，速度一点都没落下，出乎我意料。
    “你什么意思？”我看着他，皱眉。
    “路是你家的？”小狐狸，也就是白安澜傲娇的不行，瞅也不瞅我。
    他这是要跟我一起去救墨言？那刚才说那一大堆是干嘛的？还弄得要跟我决裂似得，吓唬我玩么？
    “我要不是看你没有我罩着，会死的难看，我才不管你呢。”白安澜又道。
    “你说什么？小狐狸你是欠收拾吧。”冷笑，伸手就要去抓他：“一顿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啊。”
    可我居然抓了个空。
    也没见小狐狸怎么躲闪，就从我眼前到了别处。
    不死心的再抓，结果他又是一闪，又从我面前闪到了别处，摇着尾巴得意洋洋。
    “想抓我，没门，你还嫩着呢。”炫耀的口吻，怎么听怎么欠扁。
    见了鬼了真是，这小狐狸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是黑衣人给的那块小黑木牌？
    “小白，你怎么一下就不废柴了？”
    “小白？”白安澜炸毛，跟猫咪似得，弓着脊背看我，湛蓝色眼珠死盯着我，咬牙切齿：“你再叫一遍。”
    “小白啊。”我故意刺激他：“你不喜欢啊，那叫大白好了，不过就你这小身板，我叫大白也不合适啊。”
    “永小黛你……”白安澜跳过来，直扑我胸前。
    闪开，趁机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小狐狸立马就跟霜打茄子似得，恹了。
    “有本事别搞偷袭，放我下来。”
    白安澜踢蹬着四只小短腿，恶狠狠瞪我。
    这种眼神攻击，不痛不痒的，我永小黛会怕吗？
    “有本事你自己下来啊。”我笑的格外阴险：“小白，刚才嚣张的么？说，那小木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安澜冲我龇了龇牙，不配合。
    “好好，你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见他真要怒了，我才放下他：“反正你迟早是要跟我说的。”
    “哼，臭女人。”白安澜跳下地面，骂了我一句。
    正要回嘴，就见他面色一变，紧张道：“快上我身，有魔物接近。”
    不敢大意，忙照做。
    约莫十几分钟后，果然有一对魔物飞奔而至，却看也不看我们，直接就从眼前飞掠离开了，行色匆匆。
    白安澜跃跃欲试，道：“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要不要去看看？”
    “你有病啊，明知道是热闹还去凑，走走走，快点到四方魔城，好救墨言。”我翻了他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