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凌欢脸上，白嫩的脸颊，印着醒目的巴掌，五根手指，一根不落。
    这一次，她还是没有哭。
    真正看见凌欢哭的，还是她生病那会，他站在床边，她喊着不要走，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即便不用猜，仲炎韶也明白，凌欢喊的人是齐深，对那个男人，她还真是喜欢，不然也不会为了护住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辈子，他连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更别说是有女人肯为他豁出性命，那些女人喜欢的不过是他的钱罢了。
    不过，这倒也正常，人不都是现实的吗？
    仲炎韶坐在那，看了凌欢好一会，然后才把她抱到床上。
    凌欢很轻，仲炎韶一直知道，他认识的那些个女人，还没有她轻的，同样也没她长得清纯好看。
    仲炎韶拿来了药酒，动手帮凌欢擦上，脸上没多余的神色。
    药拿到手了，仲炎韶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欢做傻事的，齐深对他做的，他也一定会百倍的还回去。
    凌欢睁眼醒来，天色已经全暗了，她有片刻的冷声，直到旁边有道声音响起，“醒了。”
    闻声，凌欢见鬼似的看向男人，她下意识的旁边退去，险些掉到床底下，幸亏仲炎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脸颊疼得厉害，凌欢伸手一摸，疼得咧嘴，这巴掌是仲炎韶打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力气很大，她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脸肿了，张嘴都觉得脸颊疼。
    仲炎韶放下手中的书，凝眸看她，“你不是想报仇吗？那就给我好好活着，别动不动就生出寻死的念头。”
    凌欢咬牙，甩开他的手，“我活着，好让你威胁齐深是吗？”
    “我杀死你两个未出生的孩子，你不该恨我吗？恨我就对了。”不管凌欢有没有利用价值，这一刻，仲炎韶真的没想要她死。
    仇恨能支撑人活下去，但凌欢却不是这么想的，既然她的存在，威胁到齐深，她就不能让他冒险，为了她，白白丢了性命。
    凌欢冷冷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道：“如果可以，我想杀了你。”
    “只要你活着，一定会有机会的。”仲炎韶轻笑，伸手捏着她的脸颊，眼里闪过一抹疼惜，转瞬即逝。
    凌欢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昨天打的时候，不见他手下留情，现在装给谁看。
    仲炎韶也不生气，他穿鞋下床，走到酒柜前，拿了瓶红酒，又拿了两只杯子，“你要喝吗？”
    凌欢不做理会，仲炎韶自顾倒了一杯，然后喝了口，徐徐说道：“如果当年的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而是在齐深身上，他一定也会跟我一样。”
    仲炎韶也不管凌欢是不是听进去，继续道：“我不是好人，齐深也不是，我们都是一类人，为了达到目的，一样的不择手段。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或许我们还能做朋友。”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凌欢才不信他是这样的人，明明斤斤计较，却在这里把话说得这么好听。
    “凌欢。”仲炎韶突然喊着她的名字。
    凌欢抬眸看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抿着唇不说话。
    仲炎韶喝了口酒，轻笑一声，“你的名字真好听。”
    “……”凌欢。
    说实话，凌欢真怀疑仲炎韶在抽风，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沙发上争执，而他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反观他这个态度，怎么看都是反常的。
    仲炎韶认真回想，凌欢从没跟他示弱过，但也不是没有，那一次他喝了酒，想要强她，她示弱了一次。
    第一次，那也是唯一一次，不过也就几秒。
    凌欢怒视他，“仲炎韶，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放心，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仲炎韶如实说道，他拿到药了，凌欢一旦吃下了，他也该放出风声了。
    如果齐深知道凌欢没死，他一定会马上赶来。
    仲炎韶都能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他不会马上有了齐深的命，而是慢慢的折磨他，那样才刺激。
    而折磨齐深的人，凌欢就是最好的人选。
    凌欢垂眸，知道仲炎韶不会这么好说话，想必早就有了计策。
    “我说放你走，就一定会放你走。”仲炎韶走了过来，在床边站定，“但我有个条件。”
    闻言，凌欢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人的，果然是有条件的。”
    凌欢抬眸与他直视，“仲炎韶，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让我陪你睡，那你就做梦吧，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多了，像你这样不识趣，又愚蠢的女人，我才没兴趣。”仲炎韶语气里尽是嫌弃，然后正色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在放你走之前，你乖乖的配合我，不要和我作对，平心静气的和我相处，像是朋友那样，这条件不过分吧？”
    凌欢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她怀疑仲炎韶被人掉包了。
    毕竟，从她醒来到现在，仲炎韶就一直在挑她毛病，各种针对她，恨不得把她当场弄死了才罢休。
    “你真是仲炎韶？而不是冒充的？”凌欢惊诧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在你眼里，我就没一点优点？”
    “没有。”
    凌欢回答得直接，仲炎韶真的反常了，她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暗自偷偷掐了把自己的手臂，不禁皱了眉。
    仲炎韶只是笑，她倒是一点也不掩饰。
    凌欢再次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是仲炎韶？”
    “我不是，谁是？”仲炎韶看着她，眼神多了几分玩味，“你想怎么验证？我都随你。”
    凌欢瞥了他眼，心中困惑极了，“不用了，但你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我走的，你要利用我对付齐深。”
    仲炎韶在床边坐了下来，眸光真诚的凝着她，“如果我说，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想放你走了，你相信吗？”
    凌欢忍不住笑了起来，咧开的嘴角，疼得让她不禁皱起了眉，“仲炎韶，你真会开玩笑。想用美男计来引诱我上钩，你还是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