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抓住，陈承业回神，嘴角扯了抹笑，“姑妈，我只是看看而已。”
    彼时，陈承业没带雨伞，老周站在他旁边，负责撑伞。
    陈雅这边有跟出来的司机，这会也在边上帮她撑伞，雨不停的落，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打在伞上，
    “别离江边太近，往后站点。”陈雅惊魂未定，一个在江中也就算了，别这个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来陈安倩说得没错，他是真的对凌欢上心了。
    陈雅拉了他一把，往里带了几步。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陈承业定定的望着江中，只是本能的点了下头，算是应了陈雅的话。
    约莫过了半个钟，一直盯着齐深的老周突然喊道：“太太，您快看，齐少在那边。”
    陈雅赶忙顺着老周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齐深破出了水面，她惊喜道：“承业，快，快下去把他给我拽上来。”
    嘴上催促，陈雅欲开口，要陈承业把外套脱下来，才发现他穿的是件深蓝色的衬衫，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话音未落，随着“噗通”的落水声，陈承业已然跳入江中，矫健的身躯，像只鱼儿一样，在水中快速穿梭，游刃有余。
    “我是不是做错了？”陈雅怔怔然，她自言自语，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老周听得一愣，不解道：“太太，您刚刚说了什么？”
    然而，老周的问题，许久都没有等来答案。
    陈承业动作极快，游到齐深旁边，急声说道：“表哥，姑妈说了，让搜救队的人找，你到岸边等消息。”
    “不用你管。”
    说罢，齐深便要扎入水中，陈承业离他本来就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声线一抬，“表哥，姑妈很担心你，你别再这么任性了！”
    陈承业这么一抓，齐深被阻止了动作，恼怒之下，直接抬手一拳打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打在陈承业的脸颊上，疼得他直发麻。
    “跟她说，找不到人，我是不会上岸的。”
    猝不及防的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陈承业毫无防备，摔回水中，险些呛了口水，再回神江面已没了齐深的影子，只有一圈圈不断漾开的波纹。
    陈承业不知是气，还是怎的，一巴掌拍在水面上，溅起大片的水花，一头短发湿漉漉的，脸上挂满了水珠，脸色阴郁。
    看到陈承业游到岸边，刚才两人打斗，陈雅也看到了，上来拉他一把，“你表哥怎么说？”
    “他说要找到凌欢，不然不会上来的。”陈承业上了岸，说这话时，被打的地方都有点隐隐作痛。
    “他疯了吗？这种天气。”陈雅愤然不已，气得发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凌欢要是找到，又怎么会等到现在。我都知道的事，他还在坚持什么。疯了，疯了！”
    彼时，老周拿着小毛毯上来，披在陈承业身上，“陈小少爷小心着凉。”
    陈承业就势裹着身上的小毛毯，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四肢都很冷，忧心忡忡的凝着江面，他没再说话。
    陈雅见不得齐深伤害自己，又派了搜救队下水把他带上来，后果她负责，先把人拉上来再说。
    然而，这一批上来拉齐深的人，少不了被齐深打。
    这会，齐深还有力气，没有累得虚脱过去，到底是经常健身的人，而且早些年，他受过训练，吃过各种苦，日晒雨淋，不分春夏秋冬，这点严寒，他又怎么会惧怕。
    又是一次失败，陈雅差点被气出淤血来，对着江面大喊，“齐深，你要是还认我是你的母亲，马上给我上来！”
    “你给我上来，你是想活活把我气死吗？”
    “你这个不孝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
    这些话就像一阵风，吹走之后，便再也没有下落了。
    齐深更是没有听进去，脑子里除了找凌欢，其他的根本与他无关，他也听不进去。
    陈雅喊得嗓子都嘶哑了，结果还是没有一丝丝的作用，她甚至都急哭了出来，雨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姑妈，我看表哥是死了心了，您这样也没用，不如到车上休息，我在这等表哥。”陈承业担心陈雅的身体吃不消，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站在这等齐深，又是这种冷天气。
    风吹雨打的，又是大半夜的，谁能受得了。
    陈雅摇头，哽咽的回道：“不行，我不能走，实在不行，我就亲自真的下去。我倒要看看，他是要一个可能已经死去的人，还是要我这个当母亲的。”
    闻言，陈承业哑然。
    ——
    “救我，求你救救我。”
    凌欢突然抓住他的脚，想要把他往江中拽去。
    张郝诚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啪”的一声打开床头灯，他坐了起来，额头布满了汗水，微微闭上眼睛，还陷在刚才的梦境中。
    秦和宜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旁边的人坐了起来，她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睁眼一看，见张郝诚愁眉紧锁。
    “老公，你怎么了？”秦和宜伸手握住他的手，听到凌欢出事的新闻，她心情很好，睡得很香。
    张郝诚摇摇头，“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秦和宜皱眉，凌欢的车子坠入江中，早就在北城报道了，不管是电视，还是各大头版头条，全部都刊登占领了，没有谁是不知道的。
    “不记得了。”张郝诚拉开她的手，“你先睡吧，我出去抽根烟。”
    “我、”秦和宜欲言又止，“好，那你也早点睡。”
    秦和宜隐约明白，张郝诚的这个噩梦，肯定是和凌欢有关，但又怎样，现在凌欢不可能那么幸运的躲过死神的手。
    张郝诚拿了手机，又在抽屉里拿了包烟，还有打火机，然后出了阳台，顺手把玻璃门合上。
    在睡觉之前，凌欢的确没找到，秦和宜不放心的拿过手机，再度追踪新闻，仍旧是没有下落，她弯唇一笑，手机一放，安心的睡觉去了。
    把烟叼在嘴边，张郝诚点燃，连续抽了几口，呛得咳了出眼泪，两指夹着烟，打开手机，看了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