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暗袭者闹出的动静消停后，余黛便闭上眼睡觉，只是没有睡多久，她就又忽然睁开了眼，并且立刻就坐起身。
    小金立刻从修炼状态切出，关心问：【小主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余黛有些奇怪的按了按太阳穴，【我觉得我和乌黎的鬼仆契约有变动。】
    小金立刻就问：【是不是契约断了？这也算正常，如果蓝磬凌把他杀的灰飞烟灭了，你们的契约就会自然消除。】
    【不是……我反而觉得契约加强了。】其实余黛在刚感觉到契约发生变化的时候，心里的想法是和小金一样的，只不过查探之后才发觉，并不是。
    小金好奇，金链上闪过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没入余黛的太阳穴，亲自检查起来了。
    【变成灵魂契约了。】小金自动将这种变化记在蓝磬凌身上，难得赞了一句，【不错不错，乌黎虽然很弱，但也勉强能够做个肉垫。杀了也是可惜，资源最大化利用才是最好的。】
    余黛疑惑，小金就仔细将鬼仆契约的普通版和加强版给她解释了一遍。
    余黛沉吟，她觉得乌黎能心甘情愿画这个契约，只能说明一件事：乌黎向蓝磬凌投诚了，而蓝磬凌也接受了。
    这样的结果总比蓝磬凌直接灭了乌黎要好，余黛不是烂好心的人，但她总觉得，乌黎真的并不坏，肯定是有……
    她正想着，一道响亮的惊诧声闯入她脑海，小金不知道怎么了，音调瞬间提升了好几个度：【咦！！！！？】
    一个“咦”字，硬是被小金喊出了抑扬顿挫的感觉，如果用人音翻译，那绝对是个九转十八弯。
    虽然揉耳朵没用，余黛还是做了这个无意义的动作。
    她小声问：【小金，你怎么了？】
    小金平时幼稚虽幼稚，但相对的，也是个非常懂事的宝宝，所以它忽然这样，肯定是有理由。
    所以余黛刻意放低了声音，担心吓到了分明被什么发现惊着的小金。
    过了好几秒，小金才平复下来，它语气变得郑重了很多：【小主子，和你签订鬼仆契约的那只鬼是叫‘乌黎’吧？是哪个‘乌’？】
    余黛面对这个问题其实也有点蒙圈，她认识乌黎的时候，乌黎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年的鬼了，她完全没机会见到他的证件。
    【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我记得以前蓝磬凌说他像‘乌鸦’？而且……大概是气质问题，我一直都默认以为他的姓是‘乌鸦’的乌。】
    余黛说完才会过意来：【怎么，他这姓氏有问题？】
    小金迟疑：【唔……】
    余黛从这个音调中听出了茫然，这说明小金的记忆又开始出问题了。
    她曾试过很多办法让小金多想起些东西，几乎都是以失败告终，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顺其自然就好。
    就像她记起了小时候的事，小金那段记忆就自然回来了一样。
    余黛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小金说什么，她刚准备劝小金想不起来就算了，小金就开口了。
    【我刚才好奇去看了看乌黎画的灵魂契约，我从他的灵魂上发现了一丝很熟悉的气息。我记得，那应该是属于巫家的独特气息。巫女的那个巫。】
    余黛来了些精神，立刻追问：【巫家？哪个巫家？我记得，我之前在外婆留下的密室中，好像没有看到关于巫家术法的记载！】
    边说她还边回忆，很快就从那庞大的信息中拧出了一条：巫家，擅巫。
    再使劲想——空白一片。
    我去，这介绍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不过……也越发显得神秘了，而且，擅长巫术，就是听起来，也觉得非常厉害啊。
    余黛想不出更多的信息，可好奇心已经被挑起，于是就期待的等小金给她科普。
    【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只是隐隐记得，老主子好像和以前的巫家的大巫女认识，还带我去巫家做过客。】
    小金使劲想啊想，虽不像余黛那样空白一片，但记忆太过朦胧，以至于什么也捕捉不到。
    这比余黛还惨，那些记忆就好像明明摆在眼前，却偏偏被什么挡住了，它还没办法把那障碍移开，又是憋屈又是心急。
    努力的想了好一会儿，小金还是选择放弃，可怜兮兮道：【小主子，我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巫家擅长巫术，巫家的大巫女很厉害——当然，和老主子比还是差那么一丢丢。其余的，我都想不起来了。】
    余黛已有预感，所以不算特别失望，只是问：【那按你的意思，乌黎是巫家人？】
    【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巫家的气息，在他灵魂里也隐藏的那么深，但那是做不得假的。】
    说着，小金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世道果然大不一样了啊。巫家的嫡系，竟然连十几岁都活不过……啧啧，真像你们人类一本书里说的，一代不如一代——恩，小主子除外！】
    余黛却不认同：【生死由命，寿命又不能强求，他也许是因为身体原因才去世的呢？】
    【小主子，你不明白巫家的巫术多么厉害。只要是母胎里成形、有了意识的婴儿，即便是在生产前就要断气，巫家人都有办法将那口气吊着。至少让孩子像平常人一样活过二十岁。如果命好，有奇遇，能活得更久也不一定。】
    余黛惊奇，又忍不住好奇：【那乌黎……】
    【他死的时候，应该十五六岁吧。】
    余黛睁大眼：【他看起来没那么小啊！】
    要知道变成鬼之后，面貌是不会再改变的！也就是说，不管乌黎做鬼多少年了，至少他的外表看起来应该只有十五六岁。
    可她无论怎么回想，也觉得乌黎成年了，至少也过了二十吧！
    【我以前以为是他做的伪装，这种面目微伪装很好做而且极不易看出来。不过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他这样，是因为他是巫家人。巫家人一个奇特之处就是，即便死了，也能继续成长，直到二十岁左右，身体完全成熟，才会停止生长，容貌永远停驻在那个时候。】
    也就相当于，容貌永远定格在了颜值最高的时候、
    这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余黛现在却只觉得，非常心酸。
    十五六岁啊……余黛忽然又明白了蓝磬凌会放过乌黎的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