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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余黛心里揪紧，难道鬼决说的……
    “一开始，我接近你确实是抱有利用你的心思。”
    不等余黛胡思乱想，蓝磬凌就坦然开口，他声音有些许嘶哑，很轻，看着余黛的眼神非常温柔，带着十足的眷恋，好像想要将她永远都记在心里一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快，我就守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关心你、舍不得你不开心，想要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蓝磬凌轻笑了一下，很淡，却美得惊心，“就是我自己也不相信，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动了心——我以为我早就没了心。”
    明明是动人的告白的话语，明明是缠绵的喃呢之音，为什么她心里会有种莫名的伤感？
    他的手放在她的脖颈见，大拇指轻柔的按在大动脉上。
    “你的血对我很重要，有你的血我才能继续存在下去，才能变得更加强大。可是，当我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机会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迟疑了，我舍不得、舍不得伤害你。”
    有透着鲜红的血溢出他的嘴角，衬在他惨白的皮肤上艳丽的有些刺眼。
    他的身影在余黛的眼里甚至有种偏向透明的感觉。
    “别说了。”余黛扶住他的双臂，触到结结实实的触感，她才稍微松口气，“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躲到小灵位里去啊。”
    “这些话，你失踪之前我就想说，却一直等到今天才有机会说出口。”
    他定定的看着她：“我没想过真的伤害你。你信我吗？”
    “信！我说了，你只要说我就信。”余黛仰着头看着他，“我知道，你舍不得要我的命。那么，要多少血呢？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继续存在下去呢？”
    越是紧张的时候，余黛那理智的一面就会被无限放大。
    她不是抱着幻想过日子的人，甜言蜜语再动听，心里再感动，她也会忍不住去分析这些话和行动背后包含的深刻的含义。
    乌黎之前反常，时常从各个角度暗示蓝磬凌和她不合适的行为；鬼决带走她之后和她说的那些话；最主要的是蓝磬凌亲口承认的话，都说明了蓝磬凌是想要利用自己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关系到蓝磬凌的生死。
    一开始，蓝磬凌接近她，想的应该是直接取她的命来帮他，只是后来，就像他说的，动了心，舍不得。
    然而再舍不得，有些事也必须面对。舍不得取她的命，那么退一步，想办法保住她的命就可以。
    只是，该付出的代价肯定还是有。
    而显然，她能付出的代价就只有血。
    在蓝磬凌灰飞烟灭和失血这两者之中，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一点也不会委屈。
    因为值得。
    蓝磬凌眼神定住，惨然一笑：“你总是这么聪明，这样坦然，坦然到直白……让我觉得自己这样卑劣。”
    “你是被鬼决打坏了头、变傻了吗？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余黛分明感觉到他的身体有摇摇欲坠之感，心里微乱，瞪着他道，“又不是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你有什么好心虚的？”
    “不过就是出血嘛，我出。等你挺过这一关，多买些补血的东西给我补补血就好。”她拽着蓝磬凌双臂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蓝磬凌再度眼波震动。
    这个女人，真的是总是出乎他的意料，每一次都戳中他的心里。
    叫他怎么舍得放得下？
    【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小金的话刚出现在脑海里，余黛就发现蓝磬凌猛地揽住她的腰，往他身前一带。
    脖间传来刺痛感。
    小金炸了：【啊啊啊，你这个讨厌的鬼，你做什么，你竟然敢欺负小主子！……】
    虽然这样生气，他还是下意识的使了屏蔽，将余黛血液气息都拦下，省得引过来一些麻烦的鬼物。
    现在蓝磬凌这样，别说保护小主子了，只怕反过来还需要小主子保护。
    余黛浑身的肌肉紧绷，下一刻又放松下来。
    也就只是两秒钟，蓝磬凌便松开了她的脖子，舌尖细致的扫过他咬出的伤痕，眼底带着十分歉意。
    “我鬼气损耗严重，必须用你的血快速补充体力，不然站也站不起来。三家高人都往这边来，我不能跪着……”
    “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你知道故事中反派一般都是怎么死的吗？都是关键时候还多话！”
    余黛快速截断了蓝磬凌的话，说着就要拽着蓝磬凌一起起身。
    蓝磬凌被她训斥的哑口，顿了顿，才道：“等会儿。”
    他按着她的肩膀，指尖扫过她的脖子。
    以往，他做完这个动作，她身上的伤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这次，牙印却并没有全部消失，还留有暗黑色的印子，像是一团浅墨糊成一团。
    瞬间，他眼底翻涌起巨大的杀意。
    “他取了你的血？”声音极冷极冷，像是千年的冰霜，连空气都滞了一下。
    余黛白他一眼：“别想这多了，快点跑吧！你知道我的血是好东西，鬼决也知道。他绑我来又不是接我做客，取点血很正常好不好。我身体没有大碍。”
    按鬼决说的话，他取血是因为蓝磬凌毁了他的东西，从她身上拿偿还。这点余黛没有说出口。
    “不跑。”蓝磬凌说完，闭上眼，数秒之后睁开。
    他身上的伤口、破旧的衣裳，都在几个呼吸间就恢复原样。
    但不是真正的恢复原样，余黛能发现他气息的虚弱，而且寻常做来简单的事，这会儿他的肌肉却在颤抖，这说明他在忍受着疼痛。
    “你要在他们面前出现吗？可是真相……我原本今天有机会进你爸爸的书房去查探的，可惜一时不小心被焚老发现了，没办法我只有跑了。”余黛还是觉得可惜。
    “真相，换个方向来追查也行……时间不多了。”
    “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不知道真相，你会灰飞烟灭吗？”
    蓝磬凌摇头，偏头看她：“我不会。一般死而不甘的人变成鬼，都会成恶鬼。我没有，不是因为我甘心，而是我推迟了时间。我身上的煞气，已经快积累到极点，如果今年阴气最盛之时，我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他轻声道：“我会变成恶鬼，有史以来，最厉害的恶鬼。会渐渐的被杀意、恨意遮掩心智，手染血腥、杀人不眨眼。”
    看着他眼底不断翻涌的血色，余黛心知他说的是真话。
    怪不得每个月十五他身上的煞气会暴涨，有时候甚至发脾气到一种无理取闹的地步。
    “我帮你，我一开始就答应要帮你。”
    蓝磬凌眼波一动，抬起她的下巴，终是吻了上去。
    从她出现开始就想落下的吻。
    总算随了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