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枫做司机，开的那辆超级拉风的迈巴赫，蓝磬凌和余黛坐在后座。
    自上车来，蓝磬凌几乎就没怎么开过口。他靠着坐着，偏着头，视线落在窗外。
    车内的气氛无由有些压抑。
    “华枫，能放点音乐吗？”余黛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开口道。
    华枫从后视镜里看了蓝磬凌一眼，蓝磬凌没有转过头看他也没有看余黛，不过却微微颔首。
    清脆欢快的钢琴曲立刻就飘扬在车里，余黛这才觉得好受些。
    她看向蓝磬凌：“你还没有说，我等会要在祁萧那里做些什么呢。如果他问起你的事，我能说多少？”
    蓝磬凌偏头，眼神落在余黛身上：“只用记住四个字就行——似是而非。”
    余黛眉头一抽：“能说的具体些吗？你这话也太抽象了点吧？”
    “真假各半吧，怎么编造你自己想。”蓝磬凌缓缓开口，“可以让他们觉得我好像存在，但最好是让他们以为有什么更神秘的人在查当年的事，为的是替我报仇，恩……神秘人的身份可以往我母亲娘家那边引。”
    他顿了顿，微垂眼睫，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的放在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上，轻点着：“祁萧这几年也一直在查当年的事，你向他传达的信息，只要足够让他和你合作就行。”
    “和他合作查你遇害的真相吗？你不担心会暴露？”余黛有点疑惑。
    之前蓝磬凌还说过祁萧和贺霆这两人足够可信，但他们身边可能会有不确定的因素，这也是他这几年没有直接和他们联系的原因。一旦合作，蓝磬凌暴露的可能性会很大，如果祁萧和贺霆身边有对蓝磬凌不利的存在，这不是很危险吗？
    蓝磬凌嘴角微勾：“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担心吗？”
    余黛下意识摇头。现在蓝磬凌有多么厉害她不知道，不过连小金都总是说他实力很强，那他绝对是个不可小觑的存在。
    轻笑一声，蓝磬凌道：“我总是要慢慢走到他们面前的，现在还不到时候而已。当年的真相，你自己去查会比较麻烦，和祁萧合作会快很多。而且，我也要借此来查查他身边的人有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引蛇出洞啰？
    “好吧，我尽量按你的意思努力，不过能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我就不敢肯定了。毕竟祁少也是个人精。”
    “不用担心，自然的表现就行。”蓝磬凌凑过身吻了吻余黛，依然在余黛瞪他之前移开，“就算砸了，我也不怪你。”
    话落，身影消失。
    余黛摸了摸嘴角，有点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这只狡猾的鬼，真的是越来越会占她便宜了！
    她低头摆弄了一下玩偶熊，将小灵位又往里塞了塞，确定绝对不会露出来才安心了点。
    到了餐厅，华枫停好车，余黛下车，华枫跟在她身后。
    余黛微有点讶异：“你要跟着？”
    华枫的墨镜遮住了他的表情，或者说他从来就是面无表情：“boss说让我做你的助理兼保镖。”
    “早说嘛，我还以为要我孤军战斗呢。”余黛稍稍松口气，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华枫，“恩……祁萧是不是认得你？”
    华枫点头：“是。”
    “你这样在他面前露面不会有问题吗？”
    “不要紧，他们会自动忽视我的存在。”
    余黛有点怀疑，华枫和一般的鬼不一样，存在感虽低，但被发现的可能还是有的。不过她看华枫面无表情的脸也没有说什么。
    “我和你们老板有约，风铃厅。”进了餐厅，余黛带着得体的笑意，对前台道。
    “请稍等。”
    不到一分钟，余黛已经见过几次的经理匆匆赶来，在看到余黛的时候眼里闪过很明显的惊讶：“余小姐？”
    “恩，是我，我代表夜集团。”
    经理很快就收了表情，在前引路：“请。”
    风铃厅，祁萧和贺霆都已经到了，两人坐在真皮沙发上，各坐一边，没有说话。
    门铃一响，两人的视线立刻变了，都齐齐的看向门口，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坐得笔直笔直。
    助理快步走过去开了门，视线从餐厅经理脸上划过落在他身边的余黛身上，立刻也是一脸惊呆的表情。不过跟随祁萧多年，各种场面都见过，所以一瞬之间就恢复了正常。
    “请进。”
    余黛走进屋里，才走了两步，贺霆就皱起眉——听脚步声就能够判断出来，是个女人！
    竟然会是个女人！！
    就算不是蓝二那家伙，是华枫也好啊。即便知道那种可能性极小，他也不能免俗的期望一些奇迹，可还没见到人他就失望了。
    余黛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帘。
    祁萧眸光猛地一变，微微扬眸，显然也是非常惊讶；贺霆嗖地起身，灼灼的视线盯着余黛：“怎么会是你？”
    这个女人他还记得，上次就莫名其妙的在风铃厅用了一餐饭！
    两人都是惊讶的，然而在这惊讶之后，也忽然就有一种类似“原来是这样啊”的想法冒出。
    如果是她，夜集团也好，她上次在风铃厅吃饭也好，就都在一条线上了。
    而这条线，都指向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事实：她与蓝二之前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非常抱歉，我们总裁因为某些特别原因无法出面，我作为总裁的特别助理来代表他和二位见面，还希望两位能多多包含。”
    贺霆眼角一挑，冷哼一声：“你们总裁架子可真大？”
    祁萧语气比较温和：“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能知道是什么原因。”温和是温和，语气却也带着丝丝压迫。
    余黛坐在和他们有点距离的地方，被两个气质不同、但气场都很强大的男人死死盯着有些紧张，脸上端着公式化的微笑都快要要笑僵了。
    “很抱歉，具体我不能说。不过未免两位误会我们总裁的诚意，我可以透露一点——他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余黛说着，微微垂了眼，露出一点忧伤的神情，“他其实很想见两位的。”
    “如果他来不来，我们也不介意去见他。”祁萧道。
    余黛抬眸，眸光静静，语气飘忽：“可是，纵然你们想去，你们也去不了……没有人能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