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晚风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宋清疏，不大能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你以为的。”宋清疏淡静看她，并没有多大的解释欲望。
    刚才林晚风看到徐逸帆的微博更新了，说的话模棱两可——这次算你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末尾还跟了个俏皮的表情，严肃的话配上这么个表情，气氛都被冲淡了，不明真相的粉丝还以为男神又接到了新的剧本在练习，可林晚风知道是什么意思，徐逸帆这是隔空对她喊话。
    宋清疏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了句这小子挺敏锐的。
    林晚风就觉得很奇怪，宋清疏又明白了什么，这中间夹着的她，明明是当事人，却最是弄不清楚状况。
    宋清疏还是和她简单地解释了下，“你可以问问leaf，这次的冬装发布会上的展品除了真正展出来的是不是还有其它款。”
    林晚风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照常理来说，你这次设计了徐逸帆，其实属于一种公关手段，为的就是达到更好的宣传效果，引起更大的爆点和噱头，但实际上，这满足的不过是一般粉丝和买手的心理，真正的买家意不在此，他们不会真的因为外界的舆论而放弃喜好，也不会在意这些看法。”
    宋清疏说的每一句话，林晚风都听懂了，甚至这种公关手段都是宋清疏背后给她出谋划策，但总在一起之后，她听不懂了，脑子里一团乱七八糟的，却还是有一根线浮现出来，但并不清晰，她没有抓到点子上。
    宋清疏的声音很温柔，娓娓道来，沁入她心里，可林晚风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宋清疏解答的不是她的疑惑，而是让她更深层次地认识到黑暗。
    或许，还有一批服装是真正的皮草！
    林晚风没有去求证，她不敢，默默地将所有的疑惑压在心底，然后沉默下去，就算徐逸帆的微博下面的评论有着非常多的段子，她也没心思再去看了，很难受，难受得不想再看。
    宋清疏知道她在难过些什么，没有把话说得太破，坐在她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象征性地安慰下，但并不阻止她陷入情绪的挣扎之中。
    或许他能护她一世，可世事无常，他无法确保这一生，他真的能时时刻刻伴她左右，而他不在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宋清疏不放心将林晚风的人生交到别人手中，唯有她自己，她才信得过。
    所以有的黑暗，甚至残酷，都存在于职场，而她需要经历才能成长，越是成长，越能保护自己。
    宋清疏果然也没有看错，林晚风从自我怀疑中走出来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见得是完全想通了，但暂时不会再受影响。
    林晚风现在唯一的疑惑就是为什么这件事情，她不知道。
    然后不多时，又有了新的疑问。
    为什么明明抵制皮草，却又暗地里使用皮草，这难道不是欺骗么？
    宋清疏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你可以问问叶敬轩，他会给你一个答案，应该还会是个让你满意的答案。”
    “不要。”林晚风又抗拒。
    宋清疏摸摸她的头，喃喃道：“你在抗拒什么呢？”
    “是因为这种事让你意识到印象中的叶敬轩与现实中有差别，还是因为被瞒在鼓里而难过？”
    宋清疏的声音很轻很软，充满了蛊惑的味道，林晚风差点着了魔，但心头一凛又清醒过来，没有被坑到。
    “我只是难以接受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林晚风默默地道。
    宋清疏摸摸她的狗头，笑眯眯地道：“晚晚，这样的事情难免，职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但也不是那么残酷，你要学着接受不美好，也要能体会其中的温暖。”
    林晚风心头涌起难以言状的情绪，明明也没有比她大多少，却有着如此成熟的观点，若说成长，那宋清疏的成长必定是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痛苦。
    林晚风抱着宋清疏脖子，扬起小脸，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宋清疏温凉的容颜，她抿了抿唇，凑上去亲吻他嘴角。
    “宋清疏，谢谢你。”
    谢谢你教会我成长，教会我如何去爱，又是教会我如何适应职场适应环境。
    宋清疏有些诧异，倒不是因为林晚风突然吻他，而是这句谢谢，似乎比以往要更加具有深意。
    他搂着她柔软的腰肢，一手扣着她后脑勺，迅速地攻城略地，将她唇齿间的气息占得满满当当，宋清疏的技巧越发娴熟，林晚风哪里是对手，很快被挑逗得神魂颠倒的，软软地靠着他肩膀，借着他渡的气才能维持呼吸。
    丢人！
    林晚风脑海里迅速地滑过这么两个字，这一瞬间的走神都被宋清疏察觉了，轻轻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林晚风无意识地嘤咛一声，无疑是给了宋清疏更加放肆的机会。
    “晚晚。”宋清疏动情之时，嗓音略带沙哑压抑，性感得一塌糊涂。
    林晚风被这低音炮撩得不要不要的，软软地应了一声，像只小猫儿。
    宋清疏半压着林晚风，就靠在沙发上，怀里的平板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有背景音乐响起，律动感很强，林晚风迷迷糊糊地缩在宋清疏怀里，冷不防地想起这好像不是什么背景音乐，而是宋清疏的手机铃声。
    她的理智稍有回笼，推着宋清疏的肩膀，试图提醒他接电话，宋清疏熟练地扣住她手腕，将其推到头顶上，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到衣服里，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腰间软肉，林晚风哪里还有力气反抗，杏眼迷离，朦胧得让人想一口吃掉。
    不过这铃声响得太久，仿佛不接电话就不罢休似的。
    一遍两遍......
    宋清疏终于烦躁得不行，爬起来找手机，在沙发的夹缝中发现了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如果不是这个震动太强烈，宋清疏是真的不想再碰它。
    铃声在拿出来的瞬间停掉了，屏幕上已经有三个未接电话，宋清疏只是瞄了一眼，没有看是谁的名字，林晚风慢吞吞地坐起来，从后面搂住宋清疏的腰，懒懒地靠着他，视线随意一瞥，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
    她才不是去看到底哪个不长眼的小姑娘非要打扰他。
    宋清疏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反而蛮开心的额，这算是林晚风的第一次查岗，别的男朋友不希望女朋友太盯着自己，他却老想着林晚风的目光若是只为他一人该有多好？
    他把手机递给她，“要回拨试试看么？”
    林晚风故作大方，“不用了，你自己打。”
    宋清疏很乖巧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道：“好啊。”
    他作势要回拨，林晚风突然就发火了，不是声音大，就是凉飕飕的一个眼刀子飞过来，似笑非笑地道：“宋清疏，你还真打啊？”
    这话里，满满都是不乐意和醋味。
    宋清疏听出来了，但还是装傻，扬了扬手机，疑惑地道：“这不是你让我打的么？”
    林晚风丝毫不怀疑他在做假，非常认真地又装大方，但装不了两秒，她又受不了，“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是不是在外面老有小姑娘缠着你，所以才将计就计？为的就是不让我怀疑？”
    “晚晚，你现在不就是怀疑么？”
    “我才不怀疑呢，我就是好奇！”
    “嗯，好奇。”
    林晚风磨牙，她超讨厌这种被宋清疏耍得团团转的感觉，没有其他，就是会让她觉得自己智商好低啊......
    宋清疏回拨了电话，是个越洋号码，嘟嘟几声之后，电话接通了，一个清越的嗓音从滋滋的电流声中传了过来，准确无误地跳入两人耳朵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小宝，我下周一回国。”
    准确地说是一个女声，有着特别的冷清简洁，很好听，却也疏离。
    林晚风愣了愣，什么意思？
    她望着宋清疏，却见他眼底的笑意一寸寸凉下去，仿若冰霜。
    “恭喜。”宋清疏吐出薄凉的音节，挂断了电话。
    林晚风隐隐猜到了什么，这个人怕是他的......妈妈，那个一走就是七八年的女人，也是宋波神思不属的女神，漂亮，优雅，冷淡，却对爱情充满了火一样的热情，燃烧了自己还要烧了别人，最后却抵不过一个男人的翻脸无情。
    宋清疏是激情后的产物，背负着女人一生炙热而无望的爱，也背负着男人的薄凉无情，最终却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的呵护下成长。
    林晚风心头酸涩，为宋清疏感慨，宋清疏这一生，吃的苦太多了，她想给她多一点温暖再多一点温暖，暖暖他的心。
    她凑过去，靠在宋清疏肩上，顺势就抱住他手臂，蹭了蹭。
    宋清疏现在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紧绷到随时都可能断裂，手紧紧攥着手机，几乎能把屏幕给捏碎了。
    林晚风紧张死了，怕他伤着自己，小手伸过去覆上他手背，悄咪咪地把他手指掰开，将饱受其害的手机丢到一边，然后包住他的手，小声地道：“宋叔知道这件事么？”
    “不知道。”宋清疏僵硬的身体略微放送两分，但很快，眼底涌出更多的寒意，“她眼里只有莫言琛，何时有过我爸？”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有的时候，真的心硬到让人心寒，比如她所谓的妈妈，韩家的大小姐，古玩世家的继承人，爱一个人能爱到骨子里，却对宋波这个追求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有的只是利用和不屑，二十年，就是一块冰也能化了，她不是冰，她是块石头，砸不烂打不坏的石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永远那么潇洒。
    林晚风不是很清楚中间的细节，可也知道宋清疏被这个女人抛弃了两次，不，可能是三次，甚至更多，如果不是宋波一力承当抚养责任，现在就不可能有宋清疏的存在，而身为妈妈的韩婉瑜除了给他生命，对他留下的就只有伤害，想利用宋清疏的存在嫁入莫家，无果，然后放养了他，后来莫言琛要将宋清疏接回去，她也是一力支持......
    “她回来做什么？”林晚风越想越气不过，很是替宋清疏不值，比他还气氛，宋清疏都没脾气了，戳戳她鼓起的小脸，喃喃道：“晚晚，你这个傻姑娘！”
    “我哪里傻？我才不傻！”林晚风钻入他怀里，说了一堆莫名其妙却很甜的话，“你这么好，怎么舍得不要你？她不要我要，以后不理这个坏女人了。”
    那咬牙切齿的语气惹得宋清疏一惊，怎么感觉被抛弃的人是林晚风来着？
    “反正现在宋叔也有了新对象，男人三十一枝花，他现在四十，比以前成熟，也有魅力多了，赶紧把酒席办了，不给她钻空子的机会，要让她高攀不起。”
    “......”
    “不过我们得防着点，初恋对男人来说总是情怀，可不能让宋叔着了道。”
    “万一她是有苦衷呢？”宋清疏拿以前搪塞自己的理由询问林晚风，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有什么苦衷能让她抛夫弃子？哪怕是治不好的病，也不是逃避的理由，家人就是风雨同舟的存在，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法？”或许是年纪太小，不懂何谓人生艰难，林晚风的设想很理想，却也正中宋清疏的心坎，他怔了怔，抱紧了她，薄凉的唇吻着她头顶，心中震颤不已。
    林晚风感觉有凉凉的液体渗入，她愣住，旋即环住他的腰，给他最温暖的怀抱，傻兮兮地安慰道：“哭吧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不过不要把鼻涕蹭我头发上，很难洗的——唔。”
    宋清疏受不了了，这种时候你煞什么风景？
    他低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而且她穿的衣服都被‘不小心’解开了扣子，做起坏事来很方便。
    林晚风哼哼唧唧，似乎是抱怨又像是邀请，宋清疏眸光微暗，再不迟疑，抱起她往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