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疏看了眼对面面色僵硬的叶敬轩，忽然有点哭笑不得。
    “我回去给你弹钢琴好不好？”还是不刺激他了吧。
    林晚风酒意上头，目光微醺，双颊绯红，映着温柔的灯光，泛着微润的水泽，因为取下了眼镜，这个样子看上去很是魅惑。
    叶敬轩看得还算清楚，不免诧异，一个人戴眼镜和不戴眼镜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么？还是说单纯地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宋清疏哄哄她，林晚风却突然拂开他的手，歪着头作思索状，不满道：“你当我傻啊，家里又没有钢琴，算了，我自己来。”
    林晚风踉踉跄跄地来到钢琴旁，深吸了一口气，坐下。
    盯着黑白琴键看了许久，终于抬手，按出了一个音符。
    十二岁以前，家里有钢琴，也没人逼她非要去学习钢琴，不过她偶尔还会练上几曲，钢琴老师说她很有天赋，说她的手天生就是弹钢琴的料，确实，手指纤细修长，很漂亮。
    她却不想把钢琴当做一种任务去学习，只是凭兴趣练一练，可现在，这双手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光洁无瑕，骨节连接处有着明显的茧子，这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印记。
    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公主了。
    原本也没怎么注意过，可这架钢琴和家里的一模一样，和那架不知道被萧洋卖去哪里的钢琴一模一样。
    初时的音符并不流畅，动作有点生疏，手指也不灵活，好在叶敬轩包场，这里没有其他客人，不会投诉扰民。
    断断续续弹了一首曲子，没人打断她，她也就心无旁骛地练习，逐渐找到了感觉，机械的双手像是上了润滑油，灵活了不少。
    叶敬轩与宋清疏都有经过相关的乐理培训，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提升修养，不见得有多精通，但一无所知就很恼火了，他们两都听得出这首曲子是名曲——《爱之喜悦》。
    林晚风很入神，偶尔会忘了下一个音符是什么，她就停下来思索，一边哼着调子，手在琴键上跳跃寻找正确的按键。
    一曲完毕，她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
    等了很久，也没听到新的曲调，宋清疏望着她挺得笔直的背脊，觉得奇怪，走过去一看，林晚风竟然坐着睡着了。
    他抬手按在她肩膀上，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晚风就顺势倒在他怀里，隐约低喃了一声妈妈。
    宋清疏抱起她，礼貌地和叶敬轩道别：“叶总，多谢款待。”
    叶敬轩从善如流，“客气，顺便而已。”
    宋清疏不与其进行口舌之争，抱着林晚风离开，林晚风很会得寸进尺，抱着他脖子蹭来蹭去，一会喊妈妈，一会又喊爸爸，偶尔还夹杂着两声混蛋大魔王。
    宋清疏猜测那声混蛋大魔王估计就是指他自己，有点无奈。
    “你倒是懂得怎么折磨我。”宋清疏在她红彤彤的脸蛋上咬了一口，颇有些郁闷她总是惹了火却不负责灭火。
    时间久了，真的很伤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