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疏怔了怔，旋即笑了，笑意缱绻，眼神却说不出的凉。
    目光滑过姜漫筱精致的眉眼，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姜漫筱噎住，赧于说出那个听起来很暧昧的字眼，可看到宋清疏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一股邪火蹿出来，她冷冷一笑，“你心知肚明，即便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
    “呵——”
    宋清疏眼波流转，霜雪似的微光闪过，恁是冻人。
    姜漫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明明她是来找宋清疏理论一件事，却被宋清疏带偏了，她有点烦躁。
    “宋清疏，你喜欢林晚风，那又如何？林晚风压根不喜欢你，即便她喜欢你，你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你存在的价值不过是商业联姻的棋子而已，你没得选择！”姜漫筱自以为抓住了宋清疏的痛处，话说得极狠，也确实将宋清疏在那个地方的境遇一阵见血地指出来了。
    被血缘关系上最亲近的人当做棋子，随意处置随意对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一个很悲哀又绝望的事。
    最开始，宋清疏也绝望，也将这种事视作最大的耻辱，而眼前这个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女人就是他耻辱之一，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身为私生子的无力无为。
    可不论身处怎样肮脏的漩涡，陷于怎样浓稠的黑暗，都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
    他记得那些彻夜难眠的日子，更记得有个软乎乎的小人儿死皮赖脸地赖在他身边，用乖巧的声音唤他宋哥哥，告诉他，就算这世界都抛弃了他，还有她会陪着他，叫他知道温暖为何物。
    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是亲人，谁都不能将他们分离。
    宋清疏想到林晚风，嘴角不觉扬起，再大的悲伤也抵不过她的温暖。
    “做棋子的是你，不是我。”宋清疏直视姜漫筱，神色变得平和，再无刚才的尖锐和嘲讽，甚至带着依稀的暖意和淡淡的怜悯，不惊轻尘却锋锐刺骨，一直看到她心里，轻而易举地将那道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围墙击得粉碎，她所有的伪装都成了摆设，无比可笑。
    姜漫筱失神，然后愤怒。
    凭什么宋清疏可以这样理直气壮，他凭什么可怜她？凭什么？
    宋清疏无暇顾及姜漫筱的心理，淡淡道：“今天的事是一个警告，回去就管好你的狗，不要跑出来乱咬人，这次我只是让她考试作弊被抓而已，下次可就说不定了。”
    “你！”姜漫筱气得咬牙，她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今天作弊被抓的都是前两天参与将林晚风关到小黑屋的人，还都是她的朋友，莫名其妙就被老师搜出了藏在口袋里的小抄，取消考试成绩还要叫家长，写检讨书，上主席台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做检讨。
    她一想就是宋清疏的手笔，就是为了替林晚风出气，谁知道他如此坦然地承认了，可承认又如何，她无法翻盘，因为‘被作弊’的那几个人确有作弊嫌疑。
    宋清疏挑了下眉，转身就走，姜漫筱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吼道：“你这么做就不怕莫伯伯发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