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用缝纫机的话，这里应该会有你想要的东西。”宋清疏指着半开的门，眼底漾开些许意味难明的笑。
    林晚风盯着那扇门看了好一会，斟酌着用词，“这个地方，嗯，很特别。”
    这扇门沿袭了很古旧的风格，雕花木门，雕出来的花细腻漂亮，而且逼真，若非颜色之故，只怕会以为这就是真花开在门上了。
    而门板、窗户之间的间隙，不是磨砂玻璃，也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而是绢纱，纱上绣着简单的图案，有的是春日里盛开的花，有的是飞鸟走兽，甚至是祥云落叶。
    虽然简单，可是浑然一体。
    林晚风指尖抚上绢纱，触感细腻顺滑，是人工刺绣，绝非机械。
    “这刺绣很华丽，于细节之处体现富丽堂皇之感。”林晚风心里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满足感，回头看了眼宋清疏，低声道：“你怎么会发现这个地方？”
    “......意料之外。”宋清疏脸上的表情有细微的僵硬，极快地闪过去，并未让林晚风发现他并不是很想提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过这门应该挺贵的吧？就凭绢纱上的刺绣，就已经很贵了。”林晚风忍不住感慨，“地方还这么偏僻，也不怕有人把门和窗户卸了偷走么？果然人傻钱多。”
    “......”宋清疏斜睨了她一眼，没说话，却有声音从屋子里传了过来。
    “哪里来的小丫头？”声音浑厚，透出些看透世事的沧桑，但此时有些阴沉，显然是不大满意林晚风说的那句话。
    林晚风吓了一跳，蹦到了宋清疏身后，“啊，有鬼啊！”
    “......”宋清疏低头看了眼被她紧紧抱着的手臂，这个时候倒是很依赖他呢，可是把他当盾牌往前面推，真的好么？
    即便内心这样吐槽，却还忍不住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同时也还有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谁能想到林晚风什么都不怕，却会怕鬼？
    “你这小丫头真是......”还是那个阴沉沉的声音，显然更加生气了。
    林晚风更加贴紧了宋清疏，然后很果断地把他往前面推，“喂，你去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呵，你使唤我倒是很理所当然嘛。”宋清疏垂眸，林晚风就靠着他的肩膀，从旁边伸出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扇半开未开的门，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怂恿他把最后的遮掩也解开，倒也有几分可爱。
    林晚风吐了吐舌头，“我这是对你的信任。”
    “呵呵。”
    宋清疏捏着她的脸揪了下，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一个鬓发微白的老人端坐如植，一绺斑白的胡须无风自动，身穿锦绣唐装，面容清瘦端正，眼神矍铄有神，盯着开了的门，显得端庄肃穆。
    唐装，发髻，斑白的美髯，在半明半灭的光影之下，很有年代感。
    林晚风不觉咽了咽口水。
    “他是人吧？大白天的，应该也没有鬼。”林晚风小声地和宋清疏咬耳朵。
    “嗯。”
    林晚风悄悄地又瞟了一眼，声音压得再低些，“可我怎么感觉比鬼还可怕？”
    老人：“......”